星期三, 九月 20, 2006

暂住证的国庆节

国庆没几天了。有动静了。

说的不是天安门,那里反正一到什么节啊,活动的,总有些噱头。摆几个大头像,树几个标语牌,吾们视觉麻木早已视而不见。

今年国庆比较特殊。

自打死了个孙志刚,暂住证早已臭不可闻。街道居委会们、联防队,还有那些城管们气焰一下子矮了半截,在首都暂住的人们也不像以前那样成天提心吊胆,行不安步,睡不安卧。活生生的一个恐怖世界。

牺牲一个孙志刚,废了半个暂住证。这话听上去还是那样的残酷。没错。暂住证随时可以诈尸还魂。只要邪恶的户口制度存活一天,暂住证都可以假任何一个名义重来。或许根本没有理由。

那个反非典的英雄叫着钟南山的,在广州街头被飞车党抢了包。当然,钟院士是有重大社会影响的人士,他的案件怎么能破不了?(大不了找个替死鬼顶上!)这次的冤大头据说,对,不是据说也肯定是外地人下的手!钟委员(这个著名大夫是全国政协委员)于是呼吁要恢复原来的暂住证制度。原来的暂住证什么意思?就是,在北京没有暂住证会让你去昌平筛沙子,日工资0.5-1元,直到累积够了路费,而后遣送回家。在广州,也差不多。哦,对了,在这个过程中必经的一个程序就是要送到收容站。就是在这里孙志刚死于非命。

钟院士的声音就是有力量啊。这下人们,不,是有关部门代表人民说话了,必须要管理好暂住人口,还人民一个安全。看看,这乱糟糟的世界都是暂住的人搞的啊?该灭。

北京这次查暂住证不知道与安全有没有瓜葛。反正从时间上,好像是为了一个祥和、和谐、欢乐的国庆制造气氛。好多年了,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说的。查暂住证是流动人口增多后,保证节日安全的一个首要措施。嗯,这个节目已生疏两三年了。北京的有关部门早就按耐不住了。反正,这次就不要借口了。就是得查!

这个混蛋在给制造非人待遇上总是有创新。这次最有新闻价值的是,查你的租房合同。没有暂住证租房的,立刻清退暂住人口,给无证暂住人口提供住房的房东,罚款,重重的罚,处收入十倍以下的罚款。

天啊。租房子还得连坐的?没暂住证的,难道犯了重罪,你给他租房就是窝犯?

天理何在?

难道真的是有了国庆,就有了真理?

星期二, 九月 19, 2006

轴心时代

——张灏《幽暗意识与民主传统》读记一



Aial Age,轴心时代,指的是公元前800-前200年这一时期。德国思想家雅思贝斯(Karl Jaspers)发现,西方、中国、印度等世界主要的三大文明都在那个时期发生了思想与文化的突破。

雅氏提出这一观点是在1940年代末期。而之前的19世纪法国东方学家阿贝尔-雷慕沙(J.P.Aleb-Remusar)也注意到这个现象,德国学者拉绍尔克斯(Lasaulx)也对此作了哲学上的反思。

西方中心的架构很难注意到非西方世界的文化思想突破的影响,即使马克斯-韦伯对中国与印度都有专著,但对于轴心时代的影响并未重视。其后的帕森斯(Talcott Parsons)也只认为古代西方的希腊以及以色列是世界文明演化的“苗床社会”(seedbed societies),而中国和印度不在其中。

除了这条主流思想之外,对于轴心时代也有所思考。但正如张灏所言,终归没有跳出西方文化的大框子。



轴心时代现象的发生原因可谓言人人殊。

有以文化散播(cultural diffusion)论者。一个文化出现了总会扩散的。但解释单一的、局部的文化扩散还能说得通,而对于如此规模的历史文化现象显然不通。

有刺激与回应论者。谓之当时印欧游牧民族四处出动,对文明地区的冲击。中国在东周时期确实宗法崩溃。但印度不是,以色列也不尽然。古希腊也不完全是。而且到了后来的古罗马帝国的崩溃,蒙古游牧民族的狂飙突进也都没有类似轴心时代的发生。

有人从个人认知模式提出,社会和个人一样有前习惯期(pre-conventional),相当于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童年,行为取决于一时的满足与快感;习惯期(conventional),相当于青少年成长期,其行为力图尽力使社会“高兴”;后习惯期(post-conventional),以普遍抽象的道德理念决定行为。轴心时代相当于后习惯期。初看还通,细想遍布漏洞。因为轴心时代并没有在世界其他地方出现,即使良好流域也没有发生。



找到原因还是要先摸准脉口。

艾森塔斯特与史华慈(Benjamin I. Schwartz)强调轴心时代超越意识出现的重要性。由此引起的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与紧张,和深度的批判一时与反思性都是十分重要的特征。张灏指这种看法过于宽泛,比如“天”的信仰在中国即是在轴心时代以前。而古希伯来的耶和华信仰更在摩西(Moses)先知时代就有。

关键点在于,超越的是指在现实世界之外另有凌驾其上的价值。在轴心时代,这个意识被内化于个人生命,以此为据,认识反思生命。此谓“超越的原人意识”。

此前的两河流域的鸠格迷西(Gilgamesh)诗篇与阿达帕(Adapa)、古埃及的《死亡书》(Book of the dead)、金字塔文(Pyramid Texts)、棺材文(Coffin Texts),以及早前的荷马史诗虽都偶有反思与批判,但未成气候。

嗣后则不同。以中国论,论语中天与天道,孟子的天道与心性。儒家以生命作为内在精神攀升的通道。道家由老子开端,庄子完成。一面是,道在人世隐蔽淹没,生命汩没,一面是内在心灵,可以与道在精神上契合,回归和谐与宁静。



轴心时代开启德性精神伦理。

道德文化绝非日常伦理(ethics of ordinary life)全面垄断,非常伦理亦可成为参照。

对政治文化也生影响。西方的政教分离二元结构且不管他。中国在天子的政治权威之外也有独立的心灵秩序。不过,时隐时现,或伏或冒,未能发达。

星期一, 九月 18, 2006

图书馆

今天去图书馆。

最近这一段工作上的事情比较多,以至于无法分身还书。借的几本书都已超期。等着罚款吧:((

递书。图书管理员面无表情,拿扫描仪扫条形码,每本书超时13天。四书共计罚款10.4元。正要交上现金,管理员问:“这本书的条形码怎么不见了?”

那书借阅率比较高,页面早已翻到熟透了的份上。尽管如此,书还是完好,没有破损。不过,条形码的问题,我可回答不了。连着被问两声,我只能答曰:“我不知道啊。你再找找。”

管理员不再理我,扭身抬头向远处一同事高声呼喊:“你来看看这书的条形码在哪里?”这一喊,惊天动地,搞得我不好意思起来:别是我不窃书改窃码了吧?

那哥们一个健步过来,劈手翻了两三下:“没了。罚款2元!”

“也许,你这书本来就没有条形码?怎么回事还没弄清楚呢。”我的底气不足,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天地。条形码之类的,我更是不懂啊。

“怎么可能。罚款。”彪悍的图书管理员拿着有条形码的书向我示范,再拿那疑似丢了条形码的书,做对照,以打击我的不服。没曾想,管理员同志翻错了页,条形码居然露了出来。

嘿嘿。

我不说话。

管理员更不说话。

手续办完。我还是忍不住,怯怯的一问:“2块钱一张条形码是不是太贵?这个收费有标准吗?条形码的黏贴是不是应该有标准?找不到条形码,是谁的责任?”

哥们自然是拿白眼扫视我,充耳不闻。我讨了个没趣。

这是朝阳图书馆。没办法。下次,我还得来。

对了,今天是918。一个对中国人来讲十分特殊的日子。顺道带上一笔,以为纪念。

星期日, 九月 17, 2006

蹲村口

想起好多年前,总喜欢在村口和老人们聊天。

村口过往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了。即使偶有稍微生分一些的,也知道他们的去向、他们的来历、他们的都是谁家的亲戚朋友。不用打听,都知道。而这些串门子的除了年节,平时是少有人至。

那会窝在村口的年老者居多,他们体力多不济,只能做轻些的农活,比如看看田地里的水啊、放放牛啊,捡捡粪什么的。而这些事也不用费很多的功夫,剩下的时间总有大半耗在村口了。

村口是一片杨树林,稀稀拉拉。间或有几座坟茔,都是汪姓。村头会议的主角多是蹲居坟头的那位。那位蹲在坟头,挑起一个又一个话题,放眼四周。不时地给聚在一起的人散烟。而四下的人们贡献自己的信息,发发牢骚,而后总有些人中途退场。我的参与自然多是找一大泥块,稳稳地坐上,听这些老人说东道西,谈古论今。偶尔也跟他们说自己看书知道的新鲜玩意。他们也往往显出很好奇的样子说:“对啊。接着说。”

会议开得有些时候了,这时总有人家在唤:“回来吃饭吧。”这正如一声令下,不消片刻。大伙也都三三两两地散去。

这样的漫谈会在白日傍晚居多。晚上也有,但要换到宽敞的稻场上,或是大树下。早起有,但很少见。乡间的人不知道怎的,早上的时间总是抓的很紧,舍不得闲扯。

离家好多年。住过单位的院子,院内多是一片片的平房四合院。小院的主人大都是腿杆子上泥土刚洗了没几天。当然不愿意成天憋在家里。晚饭后,除了极冷的冬天,总有人端了各色的马夹、椅凳排排坐定,天南海北、大千世界,家长里短,单位秘闻,社会趋势,无所不论。主角也有,固定的是信息灵通人士。不固定的是某一时期的热点、焦点人物。我那会少年气盛,往往与会,常常是焦点人。

再到后来,住在京城高楼大厦里。蹲在小区门口,那成了很遥远的梦。即使想,也没有勇气坚持下去,又不搞传销又不拉黑活,蹲那干嘛?难道窥探别家隐私?

蹲不得。

星期六, 九月 16, 2006

峥嵘露出,丑何以堪?

北京奥组委发布消息,2008年百万农民工等人群将被劝返回乡。

消息一出,舆论哗然。他们——那些官员们——当然听不见,看不见,就是装也要装的那么正经,那么的全心全意代表人民。

网上有个叫罗永浩的总是出口成脏,骂这个逼那个二。而其实,最大的逼、最大的二,还有能过于他们的吗?

不过,奇怪的是,罗永浩们看不见。或者听不见。对,罗胖子的看不见听不见和那些官员的装,不可相提并论。之所以放在一起,只是让人觉得这个事情是如何的滑稽、荒唐,又是多么的具有时代性。其伟大、光荣、正确地敏感到不能置一评。

对不住老罗们。这事跟他们没关系。

有关系的是这些农民工。有人叫嚣着指责那些官僚们卸磨杀驴,好歹奥运工程是人家建的,不管怎么着,听凭赏赐也该给人家闻个声响,看个影子吧?

我说,这话也不对。

不是说了吗?奥运会是中国人的奥运会。不是北京人的,更不是北京官员的奥运会。不管建没建奥运场馆,反中国人都有资格呆在北京看看热闹。对,是看热闹,不一定是看比赛。对,比赛不是人人都有机会、都有能力看的。

因为你是中国人,你有权利呆在任何一个地方。他们没有权利驱赶或者过滤任何一个人。不管打着什么旗号!

嫌人多。那就想个是人的办法。不要动不动的拿这些歧视政策干活。如此奥运,即不人,也不文。以人为本?我看是以不是人为本。如此下去,不要说下辈子,再有几个下辈子,恐怕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做中国人!

当然,我不会拿出关上国门的馊主意。

奥运问题多多,需要政府牵头拿出许多办法,这可能是刚刚开始。峥嵘始露,怎么又是一个这样的嘴脸?丑陋。愚蠢。

记住说过的话,吐过的唾沫:人文。
OK?

会继续说道,此为一。

星期五, 九月 15, 2006

搜主义:GOOGLE人生

以前,有个网站叫找到了。2000年前后,火过一回。那时,北京城里到处可见他们的广告。我记不太清楚了,那会有个广告,画面是一个罗衫轻解的妖娆女子,眼波流转,那眼神早有广告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词曰:“今天你上了没有?”如此暧昧,诱人非分的,想推广的好像就是这个网站。

很不幸,今天已找不到他了。除了如我等偶尔忆当年,打发无聊时间,还能想起外,还有人记得吗?

拿这个案例说道,是感觉他们可惜了。一个历史上绝对少见的、堪称经典的商业创意就这样被毁掉了,到了今天我还是不知道这个伟大的创意,是遭那帮无能之辈的毒手,还是为这个刻薄的时代所不容?只能面壁作冥思状。

之所以说这个创意伟大。关键的在于那个词的力量。

找啊找啊,这是一切活物的形态。找食、找穿、找住、找爱、找乐、找……一息尚存,找找不止。睡个大头觉,你不也得找个舒服的姿势吗?有思想的人如此,没有人类如此复杂情感的动植物也不例外。一个猪,即使是特立独行的猪,他那多拱的几嘴,就为找到他的美味。一个无根的浮萍,他找的是适宜的水面。更不要说飘零万里的东东了,找,在他那里到了极致。

个体如是,群体亦如是。

家庭在找。先是两个人要找到一起,然后,寻常的话,两个人还有找出更多的人。家庭找到一块了还不行,还要找美满,找和谐,找共同的生活,一路找下去,至少得找像一个家的样子吧?既然要撑下去,总得找点什么吧?

学校,要找好的老师、找出好的学生、找出好的成绩、找出自己的口碑……公司更是在找,第一位的是找钱,第二位的,更多的还是在找钱。社会、国家也在找,找一个良好的状态。

无往不在的找啊。找到了简直太伟大了。找到了,就是上帝。从此,人生不在找了。有了找到了,夫复何为?一切都被改写。时间,真的开始了。

可惜啊。

找到了从来都不是现实。即使,千百遍的问,亿万遍的求告,找到了更多的时候都被未来玩得个酣畅淋漓,而离你总是有那么一点点距离,等你伸手去捉,那真叫着:望之在前,忽焉在后。没辄,继续你的找。

找到了不可能,找却无从回避。搜是常态。从找到了的灰挥烟灭到GOOGLE的鹏程万里,说明了一点:天命不可违啊,找字也得依天道。

所以试图给一切写明答案的、满满当当的找到了,结局只能是谁也找不到,连他们自己也找不到自己。

不要那么复杂。内容太多吃不消的。而简单的是,一旦有了想法、有了需要,那就睁开眼睛找找看,伸出手找找看,张开嘴找找看,迈开脚找找看,或者调整一个姿态找找看。

OK。始终就是这样啊。那就给你一个口子,口子里装上你的主意或者意识,而后,一个ENTER(回车)。这也是GOOGLE一直在做的。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星期四, 九月 14, 2006

过剩

不吃早饭好多年。这个习惯不好,伤身子。我知道。可成习惯了,改不了。

吃早饭的例外有,是在出门住宾馆。吃得不少。是相当的多。这个习惯更不好。对身子不好,对形象也有损。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啊……

昨天晚睡,今天宴起,有早饭吃。饭就在楼下大堂边上。

先是几个锅贴、小笼子、三四勺炒饭,外加胡萝卜、白菜、青菜等清炒时蔬,一个大号的盘子差不多满了。

放在座位上,感觉不过意。又拿了三样:一盅清汤挂面、一个炒鸡蛋和二块葱油饼。

同事的眼神有些诧异。我知道。只是吃,偶尔和他搭话。

放心,没问题的。我能吃得消。

有同事拿一盅加了麦片等物的冰牛奶。我赞道:“这个好。”于是,面前的刚清扫干净,也去拾掇一份。

那俩同事正在说笑,分明是因我而起,说的是国人贪吃多占自助餐,举例证明之:

一曰,有人去意大利,一连吃了42份匹萨,不是小号的,和20个汉堡。结果是,哥们躺在床上一天没动,晚上接茬睡。第二天又接着来。这下真的值了。

一曰,老同志退休了留恋单位的自助。那个叫便宜,一人三元;那个叫不错啊,品种差不多30个;那个叫真的不错啊,饭前饭后都有点心水果。老同志一次吃下来,盘碟堆积都过头。老同志不简单,好事天天做。后来,单位没办法。自助规则改了。从此,如是差不多一年半的老同志再不去单位吃食堂了。

一曰,一兄弟扶墙去吃自助,扶墙回来。前一个扶墙,那是饿的,后一个扶墙,那是撑的。

我一直笑,微笑。接茬到:“扶墙得是强人级别的,看来,我今天没戏了。”

是奇怪。

是什么激发了我等人如此的食欲?

想了一圈,只能归结为一种食欲之外的平衡心理和占有欲。

花了钱住了宾馆。还是好贵的钱。(哪怕花了一份也是好贵。)那里一并供应的早餐,岂有不吃的道理?吃,一定要吃。堤内损失堤外补。

可是这种吃法,对谁有好处呢?吃的人得到了什么吗?

跳出吃吧,许是在互联网上能够找到答案。

以前,研究问题找信息,或者要去图书馆,或者自己买书,或者求助专业人士,不管怎样要花不小的代价,而所得信息有限。

有了互联网,就不同了。

信息无限,免费。

于是疯狂的搜索。全面的信息、丰富的信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每一次搜索都有新发现。每一次搜索,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每一次搜索都让你对下一次充满了期待。也许,还应该有更新颖、更权威、更准确的信息。现在判断有些仓促。再等等。

迷失了。迷失在互联网中。彻底迷失了。

过剩信息的消费者没有造就卓越的研究者,但成就了信息提供商是千真万确的。

过剩面前,举止失措,正是宾馆业主所要的。不知然否?

星期三, 九月 13, 2006

九一三

我在大兴。

一天没有出门。大家都在说啊说,看来会还得开,一直要开到没得说,没法说才好。

没有功夫想想外边的世界。即使偶尔可以上网,也是一晃而过。世界失去了意义。那话怎么说的:“吾心即宇宙。”心不动,世界止矣。

心动啊,世界才有意义。动起来啊,不动,想尽办法也要动啊。不动,世界可怎么办?

怪不得他们要拼命的去抢占阵地。有人宣传,有人动员,有人教育,有人启蒙……为的就是,世界的大门只有他们才能为我打开。

阿门,我的先知者。阿门,我的引路人。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我就是一块榆木疙瘩。他们还会吗?会?难道真的有诚心所至金石为开?那好,以后不要对人罗嗦,只管一意对天语。那叫什么?祈祷?

不是吧。

祈祷改变的不是天,不是上帝,而是自己。这是问题的根本。你之所以可以为言词、为文字、为抽象的东西所把握,所驱使。是因为你的精神。

没有理想。没有追求。不再为生活发愁。物质层面的基本需求意外的东西,失去了意义,没有诱惑。

在没有上帝的日子里,在没有革命的岁月里,在没有高尚的名义下,我何以为我?

精神。精神生活。超拔自我以外的东西。

也许,不需要非常伦理,只管日常伦理,也有德性的生活展现。

没有英雄,没有圣人。有的是平静生活。有的是平静的内心。有的是无求回报的发乎内心的行止。

问问内心,问问星天。

如此罢了。

玄想功课不能再搞了。转入今天正题:

九月可以纪念的日子真多。老毛死了三十年了,教师接着过节,911五周年,昨天9月12是什么日子?我怎么没有想起来,有知道的告一声。

今天913。林彪事件35周年。

有人记得他吗?曾经的军事奇才。都二号人物了,他怎么要往苏联跑啊?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撞死的?导弹打的?

除了记得他。和你一样,我什么都不知道。

星期二, 九月 12, 2006

海底捞

俺对生活没追求。拿吃饭来说,肚皮填饱足矣!什么,下馆子,多费功夫啊(也费钱)。嫌麻烦,于是渐渐与世隔绝,街谈巷议的许多热闹事件, 对俺都是闻所未闻。

高度自闭的人,大约也是高高在上端着一个臭架子。俺承认俺就是这样的。臭架子从何而来?因为俺往往孤芳自赏,不愿和那般俗不可耐的东西同流合污。常常一个人念天地悠悠,思古往今来之在在,于是乎,洞察万物如无物,看的那个通彻透底,梦呓浩叹:“原来太阳底下无新事。”有什么稀奇?!

这个德性,自然万万不能相信那个海底捞有什么不得了的,也万万不能相信那个海底捞究竟有什么火爆异常的,世事不过尔尔,万事不过一场空。

俺错了,俺承认。

这次的海底捞都吃了好几天了,以致于现在都好多小时过去了,俺还有口水出。咕咕,莫非肚皮又在召唤?干脆丢了这劳什子博客,奔海底捞去。他们据说是通宵的。

好远的距离啊,俺说的是物理上距离。再说了,即便出门之前给他们打个订座电话,也未必得逞。那么远的空间,这么诡异的时间,还这么不靠谱的结局,虽有那么诱人的诱惑,还是算了吧,权且在这唧唧歪歪吧。

好多天了,总有人在耳畔嗡嗡絮叨,海底捞如何的好,如何的让人神往,如何的值得。

俺问:“都什么吃食啊?”

“火锅。四川。”

“火锅?有什么好吃,生平最讨厌火锅。带麻的,更是深恶痛绝。”

“吃一哈,就知道了。”

“不去。”

如此几个来回,海底捞的一干发烧友也就很知趣,他们的话题离俺尽可能地远开来。一看他们聚在一起,俺心底很是鄙夷:“粉丝就是骂人。看看,如今又有海底捞粉丝!切。”

周五加班,旁人请客。

请客自然要去,没得理由。也不问究竟。

豁!这是什么所在?在排队买经济适用房吗?门口,楼道,二楼、三楼,乌央乌央全是人。又不是,看看那些人身旁的凳子上分明有茶水、饮料、西瓜、小点心。开发商才没这么好招待呢!

对了,是饭店。可是,为什么还有女子在那悠闲地修指甲啊?错,是美甲。

没错。是饭店。就是海底捞。

俺们的是个大房间。服务员说,要是再来晚点位置会被人抢的。朋友告诉我,这个位置早在一个礼拜前就预定了的。

太火了。

超出俺的想象力了。

至于吃的如何?除了好吃,俺啥都想不起来了。

对了,这里还有那天他们送的一包黄豆,让俺在大嚼中再次回味那个好吃的火锅吧。

嗯,没错。火锅,俺还是反感。但海底捞不一样啊。

郑成思先生印象

早上看到先生逝世的消息,震惊。

郑先生是享誉国内外的知识产权专家。终年62岁。尚处在学术黄金期,就这样撒手人寰。

这样说,是至为公允的评价。

郑成思是一个十分认真的人,对待学术对待工作。非常的富于洞察力和思想力。如果有机会读一读所著,自是启发多多。郑成思的成果也颇为丰硕。

这样的人,为学难得。为师更难得。在今天这个学术泡沫化、垃圾化和产业化的情况下,在今天师道、师德、师业频频告急的情形下,尤为难能可贵。

知识产权,我不懂,只是偶尔所需临时拜过先生的佛脚,搜罗先生的著作,解我所困。每次都深有所感:知识产权原来充满了思维的趣味,居然让人生出欢喜,也因此希望今生有机会系统学习研究知识产权,也希望能有机会当面向先生请教。

不过,终因志大才疏,也因忙于生计,后来即使有机会当面和郑先生交谈,也没有勇气请教。不耻下问,当然好,但一点功课都不做,张嘴就来,算不上对人的尊重,更无论其他。

印象至深的两次:

其一,我当时所供职的单位年终召开恳谈会,郑成思也与会了。郑先生的直率,思维的敏捷,思路的清晰,就不用多说了。那会郑先生的女儿在北大法学院读书,应该是个本科生。他解释,自己的许多第一手材料其实是从孩子那里来。那会,他一样的精瘦,衣着寻常,以至于在一大帮名流之中显得有些不堪。那次,是我第一次见到郑先生。

大概过了两年多。又是一次会议,我正和一位老师说话,郑先生走过来。没等介绍,郑先生竟然脱口叫出我的名字,说看了我的什么文章。惊讶,也汗颜。一篇不足挂齿的八卦文章先生竟然看到了,而且还知道下了这个劣质蛋的母鸡!

如今,先生去了。只能写下这些不成样的文字,算是纪念。

星期一, 九月 11, 2006

五年



911,一个渐行渐远的日子。

再有365天,生于911的宝贝,该进校园了。不知道那一会,我们的教科书会如何洗刷或者改写他们的肉体记忆。

五年了。那些飘逝的生命在哪里?

那些惊魂未定的人们如今心内安宁否?

不需问别人。

清夜扪心:就在眼前。

我已经老去了。五年时间却怎么也走不开。

至今还记得那个最耻辱的时刻,互联网上喧闹的华笑,以中文的形式。那一刻,甚至连中文都蒙难。

五年了。仇恨犹在,世界没有乐土。

看看这些图吧?文字都是多余。



















星期五, 九月 08, 2006

称谓

叫人,不是那么简单的。

作老大倒好些。都是你的手下,忌讳不是那么多。反正怎么叫,听上去都算顺耳。叫职务也罢,直呼名字也好,甚至于以年龄大小冠之老小,问题都不是太大。

不过,做老大到底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的。终归如何喊人这个难题都是要破解的。再说了,做老大如何拿捏那三两个字应该也是有学问的。到底因我至今没有机会给人开薪水,个中体会无从揣测。

难的是,成为一个单位新人这一关如何过?有职务的都好说,官称就是,不用费什么思量。年龄大一点的,现在流行尊之为老师或者师傅,问题也不太大。大了那么一些又不是大很多的,叫个姐哥的,好像也能说得过去。比较挠头的是,那些比你资历多一点,年龄上下差不多的。按说,可以径呼其名的。但好像还是得因人而异。有人觉得比你早进单位一些日子,比你要硬气许多。你个小年轻,居然要犯上。这可如何是好?

时间推进,你发现原来叫老师、叫哥姐的,甚至叫职务现在都出现了一些微妙的情形。毕竟,不能总那么生分啊,也不能老是那样甜腻腻的。在不自觉间改个口吧?

真是麻烦啊。叫个人都这么费神。

原因在于中国其实还是一个礼制社会。虽然如今很多人都不懂礼为何物,乃至无礼至今。但尊卑秩序还是很森严,很有讲究的。小子,乱来可是要吃亏的。

星期四, 九月 07, 2006

狼吃羊之国家工商总局版

一只狼遇见一只迷路失群的小羊,决定对他不用暴力并想找个理由,对小羊证明自己有吃他的权利。

他就说:“小鬼!你去年曾经对我非常无礼。”小羊可怜地说:“事实上,我那时还没出生呢。”

狼再说:“你在我的牧场上吃过草。”小羊回答说:“不,好心的先生,我好不曾尝过草呢。”

狼又说:“你喝过我井里水。”小羊叫道:“不,我从未喝过水,因为直到现在,母亲的奶汁是我的书屋也是我的饮料。”

这时狼一把抓住他,把他吃了,说:“哼!即使你反驳我每一句话,我始终要吃晚餐的!”

这是狼吃小羊的经典故事。最后一次借口还有一个版本是这样的:狼说,“你弄脏了我的水。”小羊说,“可是我在下游啊。”

狼要吃羊,找了几次借口都不能成立。但丝毫也不影响狼的正义事业。奴隶伊索讲的这个故事什么时候都不过时。这不,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又倾情演绎了一把

国家工商总局下发通知,要求各地工商部门立即对以国家领导人名义变相打广告的行为进行严查。

两个问题:

这些企业请神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广告?好像不完全是,老毛再牛也不顶赵本山啊。那效果好啊。你以为国家领导人给你作广告、大驾光临是白捡的?姜太公在此,诸鬼回避。国家级宝贝镇宅,图的是消停。宝贝不现真身,遗点圣迹,留下御笔,而后与赵公元帅一样受朝拜,也是有法力的。

看来,鬼祟不去,圣灵怎能散?大家都不答应啊。

这是一,要赖也赖工商部门没有尽责,市场都乱成那样了?能不拜佛?

其二,也是国宝不自检。甭管字写的丢人不丢人,自个玩不丢人,到处题,说轻了,那叫不自重不自爱,说重了,那叫公权私用。都一样纳税,凭什么给他涂鸦,不给我写字?要搁在法治健全了,告你去!

祸根在那些到处秀的,到处糟蹋祖国书法艺术的。该管的是他们。工商总局该管管了。

你看看,这总局是不是一条狼,一条大尾巴狼,一条为虎作伥的狼。

重新界定我的博客写作

这一阵子确实忙。

忙得顾不上自己这个博客了。

而其实这是个借口。

再忙也总可以像那个明星一样不咸不淡的撂下句话:“日夜颠倒,一切紊乱,累.”,然后,又是好多天不见踪影。明星就是明星,总是有人看。一句无聊的话也是跟贴无数,比不得。人家博的方式不同。而,我,不码上上百个字,不交代清楚一下事情或者观点,那感觉就是在羞辱自己。总不能靠骗点来写博吧?

反思一下自己的博客方式:

被关怕了,总喜欢很多地方备份。反复折腾博的好累。而所谓的博客发布工具,用的也不惯,也不上手。

主博站点一般都选择国外的BSP,没别的。人家终归要专业些,虽然也挣钱,但多比较地道。这些站点往往活不长。我是说,经常会被GFW咔嚓掉。这个局面一出现,我连继续鼓捣备份站点的兴趣都没有。只好按兵不动,舔舔自己的伤口,重新找空间,换ID,再来。这个过程很无聊、很漫长、很痛苦,也很常态。

想了半天,还是放松一下自己,以后只靠这个主站点和另外一个备份站点。别的权当测试。放弃了。

博的内容。

不愿意写一些叽叽歪歪的内容。博客就是博客,虽有人也叫他日志。但他不是你锁在抽屉里的日记本。你有责任的。他不完全是你的,他是媒体的。是一种媒体。反正私人的东西,不在上面发布。套用一句话叫:一切适合我博的内容。

传播效果。

我还是很在乎的,免不了俗。不在乎弄他作甚?我不会去推广,靠天收吧。而这个天主要是搜索引擎。很不幸,百度不搜blogspot。本来如此,也没有办法。

为了传播可能会关注一些热点,冷落自己真正的兴趣所在,也就在所难免。

更新频率。

尽可能每天都发布新内容。至少一次。

星期六, 九月 02, 2006

读书

一天都在开会。今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心身疲惫。加之昨夜无眠,倦极。没办法,端人家的碗,就得服管。陪着吧,不管怎么着了。想想博客还在空白中,偷空填补之。

前几天看keso他们做的那个读书接龙觉得挺好玩,跟书有关,比较亲切。当时手痒,但又想看看接下去会有什么更好玩的。到了今天,好像有些玩不下去了。算了,我也来一个版本。虽然没有人点我:((


1. 一本你不只读了一次的图书
有。《毛泽东选集》。小时候没书啊。随手翻看,竟然发现好看,特别是小字注释有许多成语和历史故事。没刻意算过,至少看过两三次。年岁大了,也看。想来再有很长一段时间,研究中国问题,这套书还真少不了。不过,小心中毒。

2. 一本你如果身在沙漠时想读的书
《圣经》吧。直面自己的心灵,也许有奇迹发生,内心许多平日被遮蔽的东西说不定会显露出来。

3. 一本让你发笑的书
《政治教科书》。不管大学的,还是小学的,功能都是一样的,狂笑。荒诞。幽默。无耻。千万别当真。类似的还有部分历史、语文教科书。

4. 一本让你哭的书
《渴望生活——梵高传》。生命、生活、艺术、人生,惨烈的组合或许不可怕,让人泪流的是其中的爱,信,望。

5. 一本你希望是自己写的书
《美国学者》。爱默生的演讲集。我不是美国人,当然是中国版。看看中国学者的龌龊,当然是这个时代的精神。

6. 一本你希望从未写就的书
罗素的书。太喜欢了,读一本喜欢一本,觉得好东西要独占,不能与人分析。呵呵。

7. 一本正在读的书
很多。一般同时在看的书在10本上下,好看的,急用的,看的快。也有的可能永远也看不完。实在没功夫了,不是说书写的差。买书,还没有看过眼。

8. 一本读来有意味的书
《浮生六记》。小日子,居然写得那么美好,令人向往,往往会回味。

9. 一本改变你一生的书
小人书《爱迪生》。一直想当科学家,18岁之前这个人生方向没有动摇过。而现在的人生是不可能和科学家发生交叉了。这怎么不是一种改变呢?

10. 点名:
不点了。自个玩。

星期五, 九月 01, 2006

古希腊人在法兰西?

“现在,雅典人,我要争辩,可不像你们想的那样,为我自己的缘故,而是为了你们。……因为你们要杀死我的话,就不易找到另一个象我这样的人;加入允许我用 一个可笑的比喻,我就象一只牛虻,总是整体地、到处地盯着你们不放,唤醒你们、说服你们、指责你们。……我要让你们知道,要是杀死像我这样的人,那么,对 你们自己的损害将超过对我的残害。”

你知道,这只牛虻就是苏格拉底。这只牛虻,不但是雅典精神象征,也是希腊文明的标志,甚或是人类文明的密码。苏格拉底的死去,也许最终代表希腊文明衰落,暗示雅典最终的边缘化,蕴含着古希腊人最终星散,辉煌不再。

人虽逝,文犹在。历史的秘密通道总是为古希腊文明开通,不要说西方文明,甚至是现代文明也自是言必称希腊,就看从那最简单的希腊字母看看吧,读过小学,你 该知道π(派)是圆周率,读了中学Σ(西格马)、α(阿尔法)、β(贝塔)、γ(伽马)和Ω(欧米嘎),做功课当然离不了啦。当然,如今是WEB2.0网 络时代了,最时尚的做法先是阿尔法,再贝塔了。由来也是希腊字母。

希腊这块土地即使在今天也谈不上丰饶。这是很狭小的地方,山多雨少,土壤呈现红色而不适合粮食种植,河流既不利于灌溉也不便于通航,简直是穷山恶水,很不宜人。好在靠海,古希腊人被逼上绝路,自可在海中求生,谋发展。

斯塔夫里阿诺斯在《全球通史》中这样说道希腊文明:希腊文明不是原始文明,是大量借用过去的文明——中东文明。希腊人常到国外旅行……旅行时,他们总是保 持着怀疑的精神、批判的眼光。他们探究一切事物、将所有的问题都搬到理性的审判台前加以考察。……这种不受束缚的自由思想时希腊人独有的。……使他们能够 自由地、富有想象力地思考人类和社会的各种问题,至今仍引人注目、有重大意义。

不过,这些古希腊人都是谁,他们又往哪里去了?

英国十九世纪重要的思想家、散文巨擘托马斯-卡莱尔在他的文学史演讲中提出的一些线索,值得注意:

这些古希腊人可能是佩拉斯吉人(Pelasgi),他们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800年。在波斯人入侵希腊之前,希腊人开始在国外拓展殖民地,希罗多德海记载了菲西人(Phocean)迁徙的情形,他们在法兰西建造了马赛城。

卡莱尔对古希腊人和法国人作了有趣的比较:他们在性格上相似,都是那么的热情奔放。古希腊下层民众反抗上流社会,令人想起法国对贵族阶级的革命。古希腊人 灵敏的感受力和创造力,极为睿智,能抓住事物的本质,非常敏锐,能洞察置身其中的事物本质。这种本领,也只有现代法国人在整体上的精确和优雅才可媲美。

因为历史的断层,古希腊人绚烂之后的空白,至今没能填补,法国人是不是古希腊人的后裔,是一个还有待考证的问题。不过,也正如林达在《带一本书去巴黎》所 言:细细追究起来,法国本身也不知道迷失到哪里。唯一有把握的是,真正悠久的是土地,是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过的各个文化堆积层。

两个未知的秘密,也许被历史神秘地接通而被人类遗忘了吧?

星期四, 八月 31, 2006

从三千万到一块钱:一场没有胜者的闹剧

我得承认此前判断大有出入。从三千万到一元钱,岂止是出入?简直是大谬不然。昨天还在珠峰云端向世人叫嚣还我真相,今天一头扎进马里亚纳海沟,犹在寻求正义,声声唤,句句急。这是一场闹剧,一场荒谬绝伦的闹剧。

8月30日,一夕之间,富士康作出如此惊世一跳,谁人又能料到?不过,不管他豪言壮语也好,牛气干云也罢,富士康有权利进行他的表演,不管是否以法律的名义,也不管他是否信义扫地,颜面丢尽。他是一个法人,还是一个台湾首富的企业。他的选择自不用我等多言多语。他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好奇,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富士康如此的急转?

有人分析,富士康发起的诉讼包含太多的敏感因素挑动网民的神经,以致于群情亢奋,地方权力组合毕竟还是要服从于稳定那个大局的。看来,富士康当初算得准局部政治,终归还是半瓶醋,到底是要失算的。

也是,也不尽是。

这里有一则报道,事件发生后,“记者无国界”组织给苹果电脑首席执行官史蒂夫-乔布斯发了一封公开信,敦促他说服富士康放弃起诉。由该组织秘书长罗伯特-门纳德签署的这封信表示:“我 们相信两名记者是要报道事实,我们谴责富士康的反应。因此,我们要求你为了这两名记者干涉此事,使他们的财产解冻,使富士康放弃诉讼。”而苹果电脑发言人 Jill Tan表示“苹果正在幕后帮助解决这一问题”。

好复杂。我相信,正是国内那只看不见的大手和国外那只看得见的大手一起搅了富士康的局。真够悲哀的,为什么中国哪怕一点点的正常化都少不了国外力量的介入啊?这完全是中国人自己都可以做的啊?为什么我们不但做不好,而且做的还那么的不光明?

还是回到案件本身。事情起因是富士康血汗工厂。在没有任何权威部门法律结论支持下,富士康那样离谱的诉讼到底玄机何在?到底有没有谱?

看看直到今天那些劳动部门、那些工会组织还在保持沉默。也许,这沉默就是富士康的底气所在。你可不要以为,富士康玩的就是钱。人家可是资本家。

和这些部门的消极作为不同,深圳的那个法院倒是积极地忘了给被告送达诉讼文书、积极地把被告老婆的财产也给扣了。为企业保驾护航,谁还能做得比这个好?!你可别告诉我,这个法院是被那30万诉讼费烧的!

富士康的好事都搅黄了,但不代表媒体的胜利,即使他们赢了官司。中国的媒体从来都做不了赢家。

这是一场闹剧,一场没有胜者的闹剧,血汗工厂的工人可以作证!

星期三, 八月 30, 2006

富士康事件的第三方

富士康事件原本就是“血汗”工厂存在与否。当事者有两方:资方——富士康的这个下属公司,劳方——那些工人们。

在中国血汗工厂的存在似乎不是秘密。这方面也只有我们伟大的中流砥柱国有企业做得在比较中还是最好的,其他各种所有制的工厂大抵都是不能拿到太阳地里亮亮的。

劳工问题在发达国家有成熟的模式可以因循,这个底线那些跨国企业心知肚明,也是无能如何不敢突破的。就是这样一向在发达国家守规矩的企业一旦到了我们这里,都要大肆作恶,典型的事件就是沃尔马死活不许工会组建(据说目前终于开禁了,不但建了工会,还建了党支部)。大家都这样了,台湾企业自然也不能免俗,能榨的血汗能挤的油水凭什么不要?

这意思很明白,基本上富士康血汗工厂一事,说没有,你信吗?无论是大环境,还是小气候,无论是劳工在中国的实际状况,都注定这是一个无奈的现实。不过,今天讨论的重点不在这里。

好在如今关注劳工状况的还有一些国际组织。让人难过的是,这也是一些工人状况改变的最后一根稻草。

世界那么大,指望国际组织事事过问也不现实。而国际组织的关注重要线索来源就是媒体报道。
我们发现富士康事件大都没有超出这个模式。

国际媒体的报道,这是一个第三方因素的出现,促使富士康的采购公司苹果进行调查,虽是利益单位,结论也多少证明富士康公司屁股不那么干净。

在整个事件过程中,国内第三方的表现行色各异,大多数让人感到愤怒和悲哀。

首先,劳动监察执法部门至今还在保持沉默,没有任何作为。至少截至目前为止,没有当地劳动监察执法部门就此事件的任何动作和表态。从劳工的角度来看,从法律的角度看,他们失职,他们属于行政不作为。

不过,事情总是多面的。从富士康公司来看,这些劳动监察部门服务的还算满意(微有瑕疵是没有堵住事件的曝光)。而劳动监察部门要负责的上级政府无疑对他们也是满意的,保持良好的投资环境,这些劳动监察部门功不可没。

这次事件中最惹眼的还有两个第三方:作为媒体的《第一财经日报》和作为司法机构的深圳中级法院。

被卷入漩涡的是报社的一个记者和编委。记者作为报告倒还可以理解。编委列为被告,这个想象力不一般。对于事件的报道,第一财经日报是尽职了。事后记者遭到富士康的如此凶猛的反攻倒算,确实恶劣。不过,作为法人单位,作为记者供职单位的报社,在富士康诉讼发生后,表现不能算是上佳。报社未能采取强有力的法律措施和手段,去承担相应的责任,为涉案记者维护权利,而采取了先是要记者和富士康委曲求全的和解等等手段来息事宁人。太怯了!希望后期报社能够发挥其应有的积极作用。

还有就是这个深圳法院。应该说,富士康有权利诉讼,但就目前案件披露情况来看,3000万诉讼当属恶意诉讼。如此恶意诉讼之所以能够在深圳迅速立案,并获准采取进一步的司法措施,原因最浅层面的当然是,深圳法院在如此巨额的诉讼中经济收益颇厚。请不要质疑他们的专业水平,我相信民事诉讼法条文中的汉字,他们还是都认得的。

再往里一层就是,深圳法院对于媒体的敌意不是一天的了。大家有功夫可以查查当初他们是如何处理《财经》一案的。

还有就是,众所周知,地方法院就是地方的法院。地方的利益,地方政府,地方领导,地方强势集团的利益,对于法院的是什么影响,大家都清楚。所以,目前这个走势最是当然。

让人心寒啊,唯一一个还敢说点话的第三方估计大去之期不远矣!



相关阅读:富士康案中可疑的第三方力量
《财经》特别发言人关于《第一财经日报》两记者被诉、财产被查封事件的声明

星期二, 八月 29, 2006

富士康何敢如此的猖獗?

两个月前记者王佑有关富士康血汗工厂的一篇报道, 遭到了这家公司千万元的天价索赔,有人惊呼其为“恫吓和讹诈”

记者的报道是职务行为,只告记者不告记者供职的报社,天价索赔金额。其用心确实耐人琢磨。
最早揭露富士康的是英国《星期日邮报》,《第一财经日报》不过是跟进者。引起国际关注和苹果公司调查,是英国这家媒体,而非国内媒体。矛头所向,自然也是斟酌了一番。

是的。富士康有权利这样起诉,也有权放弃对王佑供职媒体、对英国媒体的请求,只要他愿意。

但这行为确实出乎一般人的意料,按照惯常的思路,如果一家公司为媒体构陷,造成商业信誉巨大伤害,那么要求媒体为其侵权付出代价,挽回经济损失,都在情理之中。进而,对于英国媒体和国内媒体的诉讼也都在情理之中。在对媒体诉讼的同时,请求涉案记者承担法律责任也是自然的要求。但对记者的追诉,处于从属地位。

可是现在的富士康反次为主,以末做本,这种诉讼策略着实煞费用心。

以最投巧的方式、最可控的手段、最小的投入获得最大的回报,是再正常不过的思路了,富士康看似另类的的选择其实暗含玄机,看似天怒人怨的作为其实最得权势者的欢心。富士康看准了七寸:

事件引爆后,国内的劳动部门始终缺席。这种反应是正常的,如果他们介入了,反倒匪夷所思。超低的劳动成本、近乎无有的劳动保护、差不多是非法的劳工组织,一直是地方政府吸引外资,提高GDP的重要手段,劳动执法部门此时发声,显然不利大局。你敢不承认,执法部门的不作为和沉默,不是富士康巨大的勇气和力量?

一个健康的社会离不开发达的媒体监督。中国也不例外。正是这样也才使得中国各类媒体日渐发达。但,中国有例外的一面。媒体的功能在中国被扭曲为宣传和炒作,而监督或者看门狗的角色一直都为基于种种借口的有关部门封杀。

监督是媒体的天性,也是媒体的价值与市场所在。时不时的总会有漏网的监督出来。这样的监督总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而且往往死的很惨。不是被滥诉败诉,就是被下了封口令,拟或是撤查关门,甚至于下了大牢。尽管监督可以给媒体赢来声誉和市场,但这是油锅里捞钱,下场真的很惨。

这样的媒体,富士康干吗不打!

给点颜色,自己出口恶气,而且还能弄点小钱,还可以帮达官老爷们出口气,进而疏通政府关系。一举多得,何乐不为?

你还不要不相信。在中国,没有什么不可能!这里不是海峡对岸,说什么富士康故事,除了添堵,有什么意义?

什么都不要说了,照KESO说的,我们娱乐去。以我们高声的、惬意的喧哗,淹没资本与权力的游戏吧!




星期一, 八月 28, 2006

书生老苏

老苏头天来,第二天就走了。本来说好周六要再聚。突然一个短信:“有事先回了。谢谢。再联系。”明白那是他不想麻烦。

多年分离见一见就够了,总是吃吃喝喝,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我们又不是搞关系。” 他一直在推却下一次的安排。老苏还是那样的单纯,样子看起来憨厚死了。

7年前,我和他一个宿舍,都以用功著称,且都狂喜欢书,古今中外,管她什么专业不专业,凡好书都要据为己有,如此方可食有味眠有畅。

虽穷,到底还是聚了不少的书。就这样远近闻名,以至外院系师友也时有到我们这里淘宝,本院一众人等更是赏了一个雅号“院第一资料室”给我们。这是在鞭策我们啊。书,无论如何比不上正规军;但敛书气势和专业态度,还有给来访者的服务,那可是飞越资料室数千年啊,人间资料室只可心向往而实不可至。这是种境界。

“第一资料室”解散的时候颇为壮观,老苏大概用了十七八个编制袋,我也耗费了十一二个,像蚂蚁搬家,来回的挪动,累得半死搬到车上。然后,我们挥手作别,潇洒地宣告一个资料室的解散。

那是我们人生最可宝贵的岁月。那一段,读书最专心、最系统、也最受用,除了读书,就是神侃读书所得,粪土学术诸侯,傲视一切垃圾。

确实算得上臭味相投。在兄弟们纷纷挤上末班车施展功夫泡妞的泡妞,挣钱的挣钱,而这两个死脑筋的东西,除了夜半时分在校园里狂奔(据说那是锻炼),没有任何异动。

离校了,和老苏天南地北,各自东西为人生谋饭食。几乎失去了任何联系,有聚会老苏也从不参加。有人问起老苏,我只能摇摇头,真的不知道啊。几年下来,一个神秘的故事开始流传:那故事说老苏发财了。

下了车,老苏就直奔我而来。下楼时,老苏已远远地冲我扬起手。看上去,老苏没有变化。“就是没有想法,也没什么烦恼,没啥窝心的。”

“还这样喜欢书”,看着我满满三壁铺天盖地的书,老苏叹口气。

一路溜达着向饭馆走去,半道老苏猛不丁冒出句:“你外表没啥变化。我们一样。”感情这半天都没有留意我啊。

“不一样啊。现在买书多是装点,读书多是打发无聊。”我这话不是谦虚。

中午的阳光很好,虽是初秋,却很舒服,打在老苏的脸庞上泛着红。我们相视一笑。

“以后可以在网上讨论,比如神学与法问题。”对老苏的建议,我只能含糊地应承着,我知道,对于懒惰如我这怎么可能啊,而且神学、法学是什么东东我可是无知的无颜对人。

“做过买卖,赔的太厉害。不过那是读书的另一种形式。”一瓶啤酒下肚,没看出老苏脸上有任何变化,还是那样的平静,“尝试各种生活也是行万里路。这样才会真正知道读书是最好的生活。”

星期日, 八月 27, 2006

乱谈孟母堂


本来想缓几天再说说孟母堂这个事情的,没想到andrew在两个相关帖子都有留言评论,洋洋洒洒,高论迭出,精彩纷见。不应对,怎么都不好意思。

当然,我现在还是不会涉及教育的内容和形式。那好吧。我们还是回到孟母堂这个事情上。就事论事,也许看得更明白些。

孟母堂是什么?

上海松江区教育局2006717针对所谓孟母堂教育机构,作出沪松教[2006]94号告知单称:经我局查实,你处设在新桥镇南路1298 号锦轩别墅156号的孟母堂教育机构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第五条、第八条、第十五条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办教育促进法》有关规定。”“属于非法 教育机构,从事的是非法教育活动。

而在当事一方的行政复议申请书则认为:《告知单》所告知的对象为设于上海市松江区新桥镇新南路1298156号孟母堂教育机构。但上述地址为申请人私人住所,并未申请登记为教育机构。家中客厅所挂自制的孟母堂圆形纸匾,是依据中国传统,家庭自定用以勉励家人及孩童的一个庭训匾额,绝非机构名称。”

显然,孟母堂当事一方如此辩解,有法律策略上的考虑,但至少道出这样的事实:孟母堂未登记为教育机构。从目前所能搜集到的材料看,孟母堂应该不是一个法人机构,也未从事过社团活动,应该是一种家庭教育形式,至多是多个家庭的自助合作形式。注意,不是机构。

那么,教育部门对其认定和处理就多有值得考量之处。直接一点说,上海的教育行政部门行为缺乏法律依据,教育部的否定更是无稽之谈。要是在一个法治国家这问题就大了,政府行为没有法律依据那可是违法。在中国,也许事情是倒过来的,要求你公民行事要有法律根据。

不管怎么说,也不管你是上海教育局或教育部,孟母堂他们都是管不着的。

接下来第二个问题:义务教育是干吗的?

正如这位刘莘老师所言:“义务教育制度的存在,是为了保证每个孩子一生中都能够享有最起码的一段时间的教育。义务教育应当是兜底式的教育,也就是说,它是基本保障,但它不应当排斥更适合某些孩子的其他教育。”

正如,上次谈到的那样,孩子的教育权选择在监护人而不是政府。对,这个教育权必须在法律的规范强制之下,监护人不得逃避或者损害孩子的教育权。而在孟母堂事件中,孩子的权利得到落实。

刘莘还提出了另外一个重要问题:“在当前应试教育体制下,……教师既没有帮助学生的积极性,也不允许跟不上趟的学生留级。……孩子在跟不上、厌学的深渊里越陷越深。这种情形之下,孟母堂无非是为这些实际上失去学习机会和兴趣的孩子提供了另一种学习途径。从所有孩子都有受教育的权利来说,这种途径是对孩子受教育权利的侵害还是保护呢?我想答案是明确的。”

这也是法律上的空白:如果政府指定的义务教育机构提供的是伪劣服务,法律该如何救济?

道理是浅显的:保障孩子教育权利的落实是目的。孩子有权利选择其他的教育形式(通过监护人),而不是在政府指定的教育机构这棵树上吊死。

但还有问题:一,政府本来有义务提供教育服务,现在政府的这个义务没有兑现;二,对于家庭条件好的,或者是像孟母堂这样多是经济条件说得过去,或者是像郑渊洁那样的都可以自救,让孩子脱离劣质服务的苦海。那对于穷孩子,岂不是活该倒霉?好不容易有学上,还是这样的次?!

那么,这就是要育完善的另一个方面。对于这种情况,政府应该提供补助,让孩子可以另有选择,或者是对于孟母堂这样的形式给予资助,以落实政府义务,落实孩子的教育权利。

但现实是,教育还是一个巨大产业和利益集团,对于稍有触及自身利益的无论如何都是要先灭了再说。管你什么权利不权利,法律不法律。

无论如何不同意什么中国人喜欢斗争的观点。而事实恰恰相反,有多少人敢为自己的权利起身抗争?不是多,简直是少之又少。也只有为了自己以及孩子教育权利抗争的人越多,教育垄断才越有可能打破,公民才有可能获得优质的教育。

当然,政府在义务教育上也是富有重大职责的,那就是监督和管理,落实公民的教育权利,而不是部门利益。

匆匆行文,多有错讹,容后再改。

星期六, 八月 26, 2006

再说义务教育的选择:答penglei

不知道为什么,blogger上beta界面登陆不了,这个倒还好解决,那就从后门进吧。比较让人郁闷的上面的评论看不了。唉,光是浏览自己的页面,却不知道别人都做了怎么样的反应,说了俺什么坏话,你说还能不心急?想起当初博客的设置是允许评论,而且发送到本人的信箱里。这个也许可以救我?

一看,还真有,终于看到评论了,是这个叫着penglei同学的。他留下了两段话:

  • 虽然我很方案中国现在的教育,但我更反对这种孟母唐之类的私塾。 我没有仔细关注过这个话题,只是看了一个从你这里给出的链接: http://news.xinhuanet.com/society/2006-07/11/content_4816925.htm 抛开那文章的官方背景导致的偏见不说,说说自己的想法: 1,孩子的年龄是4-12岁。这个年龄该学习什么? 2,居然学习易经。这东西学了去算命?这本书到现在怎么翻译还没有
  • 完全弄清楚。 3,长达两个小时的连续授课是否对4岁那个年龄的孩子的身体有影响? 4,这篇文章上没有说他们读的具体是什么书,不过论语孟子大学中用肯定是要读一本或者几本的,那4-12岁的孩子能否读懂这些?更别说老庄那些玄了去的文章,天知道北冥那只鲲是什么。 5,貌似还要学莎士比亚。莎士比亚的文章现在的你我估计都读不懂。 6,《大长今》成了“对孩子成长有益”的电视剧了? 只是从那个链接上看到的。
还有一段是:
  • 应试教育就是从私塾演化来的,莫非还要披着现在的马甲回去?
上回我说了,义务教育不是唯一选择。关于孟母堂事件,他们教什么,怎么教,如何教,不是我关注的重点,也不是这次话题的中心也许下回可以好好讨论讨论。要等孟母堂事件尘埃落定、有关部门消停之后吧,不然很容易混淆视听的,帮一把倒忙的。

我关心的是事件最核心的问题,人们有没有不选择义务教育,说白了,有没有不选择公立学校的权利?这个是关键所在。

简单罗列一下我的基本看法:

  1. 每个公民都受教育的权利,在义务教育阶段,孩子有接受义务教育的权利,是宪法规定的权利。对于孟母堂事件来说,孩子有接受教育的基本权利。这点不容讨论。
  2. 政府有帮助公民实现教育权利的义务。对于处于义务教育阶段的孩子来说,政府有义务提供教育保障。孩子有享受义务教育的权利。
  3. 父母作为监护人,应保障孩子基础教育权利的实现。

那么在孟母堂事件中,孩子也受到了教育,父母也提供了教育,也未见孩子或者孩子的父母投诉政府义务教育不作为,看起来,一切好像都NO PROBLEM啊?问题出在哪里?

显然,对于义务教育的理解是要害所在。我们知道,义务教育是最基本的一种教育形式,主要含义大致可以理解为,政府为孩子提供免费的、或者说是公费的基本教育。那么,不选择义务教育是否违法呢?

那要看怎么选择,如果剥夺孩子的教育权利,在孩子受教育时候制造各种障碍,无疑孩子的父母、或者政府违法了。而不让孩子上学、解散打工子弟学校,都未出现在孟母堂事件中,也就可以忽略不谈。

选择让孩子出国读书,这个无论是舆论、现实,还是从法律实践上,大家都默认这种教育形式。显然,在这种教育形式中,家长或者叫监护人付出了更多,政府基础教育的义务被豁免。一般也认为,这种教育显然要优于义务教育。

对,法律并没有禁止义务教育以外的教育形式。那么,很显然,孟母堂事件中父母的选择没有问题。他们有这个权利。

还有另外一种思路,谁更清楚孩子的教育需求。只说一点就OK:谁是监护人?谁是孩子的利益最相关?

当然,前提是孩子的基础教育有保障。

一句话,在孟母堂事件中,无论是上海有关方面,还是教育部,所为都是非法。没有法律根据嘛!而家长的选择理应支持。合理合法又合情。

星期四, 八月 24, 2006

撕开面皮给你看

《卧底经济学》(the undercover economist, tim harford)没那么恐怖。其实,这本书散发着浓浓的咖啡香,不但可口,而且充满情调。千万不要误会,这可不是一位半吊子专家故弄弦虚的卖弄之作。不是的。 那么复杂、纷乱的现象,艰涩、费神的理论,居然可以那么悠悠地道来,文采飞扬,思路灵动,可喜可爱。以致于我的一位朋友这样说道:“这些个头脑灵活、才华横溢的家伙啊。嫉妒死啦。”

看看这个家伙都告诉了我们什么真相吧!

眼馋星巴克的生意吧?咖啡那么贵?可生意咋那么好呢?看到没有,星巴克是不去人迹罕至的冷静地方的。虽然在那样的地方,喝喝咖啡绝对比地铁站、比写字楼惬意,也虽然那地方地租不贵,甚至于人工也满便宜。可他就是看中了这地方,优势就在于他的位置。这是因为星巴克的隔壁根本就没有比他便宜的咖啡可以买!星巴克为这个位置支付了高昂的费用,排斥了其他竞争对手。贵还在于他是垄断性地租。

嫌贵,你可以不去喝啊。星巴克盯着的是那些步履匆匆、渴望歇下脚,特别是对价格麻木不仁之辈。嗯,来吧,这里有香喷喷的咖啡、这里安静又舒适、就在你眼皮底下。星巴克,为你做好了一切。价钱,你会多管吗?尽管刷卡就是啦。

这样的地方不可能做中餐也不可能做二手车。不是说不适合,而是说,那些地方的顾客哪里如咖啡客那般匆匆忙忙。经营成本高不是问题,这里人多啊。他们啊,有些钱,有些傻,啊不,是不在乎。财神啊。

来的都是客,来的最好多掏钱。那就给你香浓的咖啡再加加价吧。没开玩笑。星巴克一直是这样做的,采取各种巧妙的定价方式,一定要让顾客忽视价格问题,一定要把对价格最不在意的顾客找出来。唉,好人啊,怎么就和冤大头一类啊?

咖啡可以不喝。你原本就是喝茶的人,或者说,星巴克根本就没有把你作为客户来培养。那超市你不可能不去。只要去,一样挨宰!不信?接着瞧:

惹不起躲得起,再说了,你也很懒,进了超市拿起货就走,绝不多逛,绝不多花冤枉钱。哈,这个念头一有,你就注定了要多掏腰包。知道吗?超市的货品摆放,可是大有学问,最挣钱的就在最显眼的地方。什么?你一定要自己个找出最便宜、最实惠的,那你就找吧。能不能找得到我不敢说,只是你还记得你的进门戒条吗?

超市又在大减价,昨天还要900块,今天只有300就可以抱回家。这个就是你亲眼所见。心动了吧。可是,你知道吗?搞乱价格恰恰是超市最善用的伎俩。什么意思,再说明白点。也许,这件东东原来就只值250呢!

说了半天总算明白了,买的无论如何也没有卖的精。这是老祖宗告诉我们最质朴的真理啊。

也不是这样,比如买保险,买健康保险,你就要比保险公司精明的多。保险公司对你的健康怎么也没有你清楚。那么,你感觉自己很健康,而且你所有的祖先都能活到100岁,你会买吗?除非等于白送。

这样的话,保险公司即使不关门,这个健康保险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做了。但事实是这个局面没有发生。

说什么呢?我不能叙述了,还是拿起哈福德的这书找找答案吧。面皮撕开了的滋味很爽哦。

义务教育不是唯一选择

教育部又说话了,这次是禁止一个叫着“孟母堂”的家庭教育机构。

孟母堂,位于上海市松江区。孟母堂的课程除了儒家经典之外还有老子、庄子等道家经典,也有唐诗宋词等文学经典,更有佛经,中医养生等文献。而英文教学,以莎士比 亚戏剧、十四行诗、圣经、苏格拉底、亚里斯多德著作为脚本。加上中西音乐、游泳、瑜珈等体育锻炼,孟母堂更近似 与西方所谓Liberal Education(通识教育、博雅教育)。今年7月孟母堂被媒体发现,许多家长对这种形式的教育表示欢迎。

针对“孟母堂”的私塾教学方式,张文认为,在如此封闭的家庭环境之中,是学不到许多爱国主义的教育内容,也不能保证学生军训等活动,更重要的是,许多需要孩子在学校里养成的自立以及与人相处等能力都将会缺失,这对孩子的成长极为不利。

这位叫着张文的官居教育部法制办副主任。看来这位也就是官帽子上顶个法字。这位法制大人真个是一派胡言乱语、满嘴跑火车:

家庭环境就叫封闭?何况孟母堂有12个孩子,更不要说,他们还延聘了诸多老师。爱国主义?这是个什么东西?那岳母刺字算不上爱国主义?那一天学没上过的人,就没有爱国主义?在学校养成自立和与人相处能力的缺失?这又是哪里的话?难道没有学校的日子,我们都是野兽?

这位官员也太能胡扯了。这些干法律甚事?

倒是孟母堂再一次把教育的嘴脸端到太阳地里:大人们,你该知道中国当代学校教育有多失败,结构性的、体制性的,也是知识性的,一败涂地啊。这不是危言耸听。有过在学校求学经历的人都可以作证。结束学校黑色的生活,一旦走上社会,会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失败。专业知识完全落伍于实际,价值观的教育必须颠倒重来,社会现实和学校的描述更是不知今夕何年。如果没有很好的心理调试和自我再教育,从这样学校出来的,天才也作垃圾。

不要说我的观点偏激。而这是应试教育、产业教育和官僚教育必然后果。教育的目的在于人的教育。而不是其他。

终于,张大人切入正题:

张文最后表示,新修订的《义务教育法》是广泛征求人民意见的产物,对于其中的具体内容,即便是反对者也必须遵守,“不论家长再有本事,也必须进学校。”张文说。

让我说什么好呢?孩子出国读小学、初中行不行?这个违法?!

必须提供义务教育是政府的义务,接受义务教育是孩子的权利。什么叫权利、什么叫义务,这位法制主任大人还用我给你上课吗?

不要搞错的是,义务教育是最基本的形式,义务教育不必然等于必须要进入现有的学校。作为孩子的监护人,父母有权不选择现有的义务机构,而可以提供替代的教育形式:比如出国,比如home schooling。政府应该给予相遇的帮助与辅助,而不是相反。

如果说,在义务教育上政府要有所作为的话,就是多下功夫解决上不了学的孩子们,多多建立一些民办的多种形式的教育机构。而不是其他。

扼杀多样的教育形式和教育选择,何止是违法,简直是犯罪。

星期三, 八月 23, 2006

窝囊不过做“超迷”

不知道张国立,直到有一天看到媒体上有人指天发誓“如果影片不赚钱就不再拍电影!”看他这架势,不是电影教主,也胜似教主。那一刻,我深感惭愧,自己竟然这么多年不知道张国立!这么多年差不多是白活了。

我没看明白,不知道说狠话的这主是因为拍电影坏了自己造钱的手气,于是和电影结了梁子;还是因为电影挣了大钱,而遭受做假账的指控蒙受不白之冤,情急之下,发了飙?

那潜台词好像是说,他要是不拍电影了,全世界只有看烂片的份。那后果不堪设想。

庆幸的是,他是一个中国导演。最庆幸的是,我从没有迷恋过中国电影。看来他拍不拍电影,本是无足挂齿。

也是啊,不说说狠话,恐怕连秀秀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这真的是一部烂得不能再烂的片子了。你看,有人惋惜:希望他能够坚持。嗯,这个时候需要彪悍的脸皮。再怎么烂,也得连着烂几回,这样才专业啊。烂一回算什么啊?

惋惜的不仅是制片人,还有一干如我这样说闲话的:只可惜在电视剧表现不俗的他,在这部导演处女作的表现相当的令人失望。是的,这意思差不多是往张导脸上扇了耳刮子又啐了吐沫,你就甭玩了。电影我是没有看过,就看张导这要死要活的劲头,看来真够让人失望的。

换换思路吧。张导这些表演也未必不是一种商业操作手段。你知道,玩一些令人作呕的把戏吸引人气效果不错。人多,才好挣钱。

不容易啊,为了艺术事业没啥不能献的;为了票房,你说还有什么没有不献的?且慢。好像还有人没有献出热情来。

这个片子的主演乃2005年超女前三甲之一的周笔畅。他们发现这个超女粉丝“笔亲”对周偶像电影票房支持不够。这个调调频频见诸舆论。

倒!这都什么理啊?当年做一回,支持这个周超女进入决赛。那我就要一生一世被她绑架啊?不但被她绑架,还得被一切如张大导绑架?这感觉怎么像一朝被蛇咬,日日怕井绳啊。摊上牛皮癣啦,铲都铲不干净。

郁闷。最郁闷的是,这些“笔亲”还很委屈:我们已经尽力啦。晕死啦,难道“笔亲”是和这个周超女分成的吗?

做什么本是个人自由,轮不上别人说什么。可这样为自己的偶像捆绑着买单,被那些人无耻地指责,无论做什么都得一路买单。不如此,不但道德良心有亏,而且还得负上推脱不了的责任。这好像不太对吧。

不过,也不单是“笔亲”如此。其他的超迷也都有如此待遇。唉,可怜的超迷,偶像的名总让他们HIGH。HIGH到四肢飞天大脑入地而不自知。

看来,N大窝囊可以增加一项,而且要当仁不让名列第一:窝囊不过做“超迷”。

还是要补充一下,没有嘲笑超女的意思,只怨这些商业机构的寡毒。

找和罗二胖的请到这里

唉。老大哥又生气啦。
和菜头和罗胖子都挨毳啦。
关心他们的请到这里:
有关罗胖子的牛博网

和菜头的,可以看这里这里

麻烦啊。

星期二, 八月 22, 2006

摄影版《读书》

要是现在还有人这样形容《老照片》,不知道冯克力作何感想?

至少在十年前,当沈昌文老先生接过第一辑《老照片》,随手一翻,脱口而出:“像《读书》啊!”冯的心里该是感遇知音的高兴。又不久,有人在《人民日报》著文评价:《老照片》是一本“新《读书》”。那时候,主事者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踏踏实实地落下了地。

为了打发编辑《图片中国百年史》因为篇幅、历史或者政治敏感等原因余下的近2500多张,山东画报出版社起意出一套丛书,当时设想了两个候选名字《往事与回忆》、《老照片》。筹办期间,总编辑汪家明嘱咐美术设计好好看看《读书》,以资借鉴。

不用说,《读书》的很多东西对于《老照片》都打下了印迹。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偷师?而当这一秘密被人识破,尤其是刚刚从《读书》杂志卸任的沈先生一眼看出,那个时候冯克力们的心里自是一方面欣喜,看来,终究还算有模有样。但另一方面,恐怕还是有些不安:不知道这样的学生够不够格。

《老照片》当初有四个专栏:旧事重温——对历史的审视与反思;故时风物——怀旧;私人相簿——私人化历史叙述;秘闻片影——揭密。《老照片》的出版带动了中国“图文书”的热潮。她的发行量最高时达50万份,出版周期也又原来的丛书,改为季刊,到如今的双月刊邮局发行。出版至今,《老照片》都让人有所期待。应该说,她是成功的。

沈在时候的《读书》许多人今天提起来都还是心向往之,用一句俗的不能再俗的话说就是:“中国读书人的精神家园。”而1996之后的《读书》先是让人不安,接着不平,最后是无奈,最最后干脆忘了他的存在。

一本以摄影为主要表现形式的图书竟然都会师法《读书》,这是那个时代的风景。也许,在这个意义上,冯克力乐得一直作摄影版的《读书》。不过,那个《读书》属于20世纪。

星期一, 八月 21, 2006

北大打死不认错

前两天看新闻,教育部力挺北京大学 说北大没有问题,可能是邱教授误会了。北大更是怒不可遏

1998年以来,北大从海外引进人才有一套完整的机制,被引进的人才绝大多数在海外都具有很高的学历,有过重要的学术任职,并做出了较高的学术成就。邱成桐的说法是“极不负责任的,并且造成了恶劣影响”。这一说法当然得到了教育部的肯定。

今天突然想起来这个事情,就跑到北大的网站和教育部的网站,挖地三尺,也没有找到他们这些义正辞严的声明。看来,自个也觉得这样蒙骗下去,除了把自己当白痴,是没人信的。那就干脆再掩耳盗铃一把,删了这些新闻,图的是自家耳根清净,管他外面的口舌声讨。

总之,事情就是这么的。我北大、我教育部懒得理你们这帮无事生非的人。

我就奇怪,教授的事后回应提的要求怎么就那么难:既然你北大随便讲他们没有问题,那他们可以把名单发表嘛。名单发表我们一个个对就是了。北大讲没有问题,为什么不公布名单?

那作为教育管理部门为什么不能公布这个名单?这个是商业秘密?还是国家机密?分明是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丘成桐这样讲:

“中国很多大的项目,表面上请了很多人来,特别是引进很多外国专家,实际上都是假的。很多名教授在国外是全职,按照规定必须九个月在美国国内(做研究)。比如哈佛大学的教授,必须九个月在美国,只有三个月可以在外面。所谓全职引进,都是假的。为什么要作假,有钱可捞就有人做。北京大学也好,其他学校也好,给的是全职引进的钱,一年有捞几百万,为什么不捞?

“著名大学引进一个学者,用这个名字可以到教育部拿一大笔钱。这种人不止一个,有很多。《纽约时报》说北京大学40%的引进人才都是海外的,你去美国调查一下,我担保大部分是假的。

“这种做法是自欺欺人!学生带着,在北京大学挂了名,还得请别人替他教书,这是骗人。

“国内知名大学为什么要做这种违反基本方法的事情?因为学校可以拿到好处,引进某个名教授可以拿到很多经费,引进一个人,可以拿几千万的资金到学校来,何乐而不为?挂个名字,在学校的老师阵容里面又多了几个名教授,挂牌出去,排名也可以得到提升。学校拿了几千万,给你(指引进的教授,记者注)一两百万有什么关系?反正不是他的钱,是国家的 钱。骗的是谁?是老百姓,是研究生。

所以请教育部、也请北京大学不要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程序合法,拿出你的事实来!也请北大和教育部不要再做偷偷删了网页这样的勾当来。这那里有一点解决问题,正视问题的诚意啊?

国家这么多的钱财就这么被白白糟蹋了?国家的项目就这么稀里糊涂被乱搞一气?那些监督部门是不是不该视而不见吧?就是不出手,也该有个说法吧?




星期日, 八月 20, 2006

巴人杨老二(五)

杨老二是巴人,土家族。自治州那里至今还很落后。

不过,风水轮流转。这些昔日落后的、不值一文的东西,在过度开发的现代工业体系的观照下,闭塞的、困顿的巴人地区如今竟然遍地是黄金。开始在商业社会显示出巨大的后发优势。那里的旅游、那里的生态产业,还有挨得着的一切一夜之间火爆得让人不知这世界还是不是昨天的天地。

不用说,杨老儿轮上了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好事。杨老二一包五十年的荒山野坡全数纳入了开发区的核心地带。这可是坐地收钱一等一的、天上掉下来的天大的馅饼,估计一辈子最多也就这一回。

杨老二没有乐呵,倒是成天在人前黑着个脸,一肚皮的心事。

“都开发了,没有地了。我们还是啥乡巴佬啊?国家政策许吗?”这话说的要不合时宜就多不合时宜。

可这是杨老二的台面话,他才不会和政府开发商较劲,“那是和自己的发财机会过不去!”

杨老二承包的土地当初是没人看的上的破地。村长巴巴地签了五十年的合同。杨老二够爽,现金一把齐,整整地五十万现金。村子里乡亲一水地分到了钱,没有人不说村长好的,也没有人不念叨杨老二能干。当然了,村长也够意思,边边角角的奉送差不多十亩地。

都开发了。是不是断了村民的细水长流的财路?都开发了。杨老二那公证过的合同如何算?还有他那一排排的猪舍。都开发了。国家的禁令难得不作数了?

这些不过是杨老二的筹码。他不着急。他不会和他们斗。没必要。他在等着他的大鱼上钩。据说,他的开价是300万,目标嘛,到手200万。

他设想,这事半年左右可成。

到时,他就开个拉客的出租车和老婆乡里城里跑跑,有人就拉,没人就当赶集。逍遥自在。他不想再累了。

《四库全书》至多装装阔

至今没见过这个庞大的书库,只是听说。听说文渊阁本、文津阁本最近都会重印,买的人也不缺。

很多年前,年少轻狂可能暗下决心,要通读一遍。随时日流转,这个愿望也不知跑到那里去了。想来,置办一套需要不菲的财力,而阅读一通更不容易。放弃这个念想再明智不过。不然真的会钱包遭劫,人遭罪。

这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呢?钟书河老先生引证的几个资料,殊为有力:

“中国读书人说起《四库全书》来,总是五体投地的佩服,这其实是错误的,因为它本身是誊写本,不讲校勘,远不如后来诸家校本之有学术价值;尤其是按照皇帝的意思乱改古书,如乾隆尊崇关羽,改谥壮缪为忠武,将陈寿《三国志》里的本文也改掉了……”

周作人说的明白,没有校勘的誊写本,其根本不值得什么敬佩。按照皇帝老儿的意思编排史实,甚至到了本文都可以篡改,你说这不是糟蹋,是什么!

鲁 迅在多篇文章中也有过类似的批评,认为《四库全书》“如果有别本可得,就应该用别的善本来替代。”《四库全书》的谬种流传还不单是错讹害人,“文字狱不过 是消极的一方面,积极的一面则如钦定四库全书,于汉人的著作,无不加以取舍,所取的书,凡有涉及金元之处者,又大抵加以修改,七经,二十四史,《通鉴》, 文士的诗文,和尚的语录,也都不肯放过,文苑中实在没有不被蹂躏的处所了。”

这样差不读是一本烂书了。

连乾隆爷都觉得汗 颜,据瞿兑之《读史零拾》说,这个皇帝老儿不止一次的指责讹误四库全书“累牍连篇”“竟不胜枚举”,大为光火,于是对总篡官纪晓岚、陆锡熊“薄示创惩”, 对总校官陆费墀更是革职还嫌不够,要他出资要把扬州的文汇、镇江的文宗和杭州的文澜之书装潢制函排架。估计这个哥们不破产都难。

而这一切乾隆又如何脱得了干系?当年还不就是专为他启动的项目?专供御览的贡书?从这个角度引发来看,那些世人视为宝贝的其他皇家贡品之类,到底是不是有那种种的好处,也是十分可疑。

不过,这个书库也许还是多少有点价值。那就是其独有资料的部分,但这些也是要和其他部分对照才可小心使用的。而这些独有的资料终究是不多的。

巴人杨老二(四)

头两年,杨老二又成了农民。

回到村子,他一下承包近两百亩的山坡地。乡亲们说:“杨老二眼拙,好坏都分不出。这样做庄稼,裤子都会贴掉。”

杨老二才不做庄稼呢。他养猪。刷刷刷几下子,猪场圈了起来。这猪圈大的,方圆百里,没人能比,没有人见过。不过,杨老二那泼皮劲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三四百头猪,全是他夫妻两个一起打理。根本就不遭第三个人手。

每天早早地杨老二都带着老婆,开着三轮车“突突突”地进城觅泔水。日日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

一做又是好几年。杨老二靠着养猪再次发达。

市场经济什么都不免费,泔水也不例外。杨老二战友多,开馆子的还真不多。好不容易跟这个沾边,但人家的泔水已是有主物。战友是福利院院长,一拍胸脯:“这点福利给你。”代价是年费150元,比原来打了个五折。

杨老二捞着了便宜,也没忘了报答。年关还没到,杨老二就早早地放出话来:“今年过年,我给福利院杀头猪。请老荣退军人吃胞汤。”巴人把吃刚杀的热猪肉汤称胞汤。战友高兴,老人高兴,福利院的领导单位高兴。

腊月二十三小年,老人们翘首以待。

战友在外公干,突然接到电话:“这猪杀还是不杀?院长。”

“怎么啦?”

“这是猪吗?跟狗一样。没见过这么小的猪。”

“杀。我战友送的,哪怕是跟兔子样,也杀。”

不几天,见到杨老二。杨老二许诺:“明年我还给你送猪。跟那个差不多。”

据说,小猪肉除了听和看上去不怎么养,吃起来那味道真不错。

星期五, 八月 18, 2006

巴人杨老二(三)

杨老二赶上了好时候。厂子危机重重,眼见着不行了。机制要转换,工人们也只有哀叹抱怨命不好,而杨老二却不。

机会来了。

城市改革一直落后于农村,连名词都是借用的“试验田”。杨老二和自家未出农门的兄弟一样拥有了一份自己的责任田:他包了车间,每年向厂子交足任务,亏盈自负。这法子灵光了好几年,杨老二的腰包鼓了不少。

不过,只索取不施肥,“地力”终究会被老二挤榨尽尽。

怎么办?不劳杨老二费神,上面已有政策,减员增效。对,对,把人撵走一半,吃老本都挣钱。心思一定,杨老二才不在于这个哭,那个闹的。只要不出活,只要不顺眼,没说的。走人。

这个份上的工人在杨老二那里哪有什么道理可讲?找组织吧。见厂长。这厂长不但是老二的领导,更是老二喂熟多年的东西。“稳定压倒一切。谁胡来呢?法办!”得,干了几十年,付出青春付出心血,最终只是两手空空两眼朦朦,凄惨结局,老实家呆着。

人力成本终有见底的一天。到了那会,即使杨老二一个人干,也没得钱挣。这时节,老二也自觉年岁已大,仕途无望。可到哪淘金啊?希望也就在这个破烂厂子上了,还能打打什么主意呢?

都 是逼的。杨老二这下自己当业务员,全国各地跑,拉单子签合同,手法多样,方式灵活。好嘛,全国各地拉货的车子骆绎不绝。一天到晚厂子车间门庭若市。但奇怪 的是,只见出货,不见回钱。厂子是国家的厂子,何况还这么红火的生产,有那么多的业务呢,政府自然要管,于是贷款不断。干活的工人只要有钱拿,也没功夫和 胆量管什么问题不问题。

问题还是来了。杨老二连车间的设备都卖。终于卖的差不多了,在给工人发了最后一笔辛苦费后,放了长假。放了长假的 车间主任自此不见了踪影。半年后,厂子要拍卖,发现这个车间早被杨老二掏得空空如也。这还得了!国有资产流失。查!掘地三尺的查!一年后,杨老二又神气活 现的出现了:“查吧。合同手续随便查。”据说,杨老二的手法是只吃回扣,给了好处给货不要钱,合同是在那白纸黑字写着呢,可是死账啊。查,除了成天东跑西 颠,消耗财政,找不证据。

而此时,杨老二的名言在巴乡却广为流传:“只有不出活的人,没有不出活的田块。就看你敢不干,会不会干。坏事就是好事。”看来是实践出来的真知。

星期四, 八月 17, 2006

巴人杨老二(一)

杨老二从小不成器。十三四岁时开始把人家小姑娘肚子弄大。读书不进,庄户人家识两个字也够了,不指望怎么着,这么下去会闯祸的。

父母如何管得了他?得找个专门地方管束他。给支书、武装部长托门子、搭人情、送礼,初中没毕业杨老二穿上了军装。

一离开家乡,杨老二怎么都神气不起来。当的是后勤兵,半大小伙子恁得学缝纫。猫耳洞他呆过,是在云南。离前线好远,枪炮声难得听到。这样下去,眼瞧着没指望了,还得回家刨地。

部队调防,团里分房子,政治部主任家具里外更新。杨老二的任务可真不轻。恁是天天给主任做家具套做了一年多。

战争快结束了。杨老二得复员了。啥都没捞着,这怎么行?

主任管的就是立功嘉奖,老二眼泪汪汪求告上门。“就凭你这么过硬的缝纫技术就成。”主任爽快。

二等功管大用。户口、工作立马解决,杨老二成了家乡五金厂车间主任,算是荣耀门楣了。一帮战友都眼馋。

星期三, 八月 16, 2006

巴人杨老二(二)

杨老二生的威猛,黑汉一条。面粗人不粗。

杨老二被偷。那贼手慢,老二一把抓死,小偷无法脱身。老二号令司机把公交车开到派出所。司机没法,不敢得罪小偷,更不敢违抗杨老二。杨老二怒不可遏要警察严惩偷儿。

那时候,小偷一样和警察勾勾搭搭。不过,外面上还是要遮掩遮掩的。第二天,交了几十元罚款,小偷出了局子,就奔杨老二的车间。

小偷底气足,一大伙子气焰自然不低。杨老二低眉顺眼:“请客赔罪,好说好说。怎么吃,在哪吃,你们定,通知我。没问题。”

杨老二暗地招呼越南战场的兄弟聚齐了。说是请客。没别的事。

那天到了,在当地最高档的酒店,几十小偷,近百战友,分别落座,满满当当,场都包圆了。尽是好酒好菜。排场。老板也高兴。全拜杨老二所赐。

杨老二大快朵颐也没忘了招呼众小偷:“大家吃好喝好。”小偷自然美上天了。杨老二撂下一句:“这场面够意思吧?”众人齐答:“够意思。”转脸指着偷儿对老板说:“单,他买。”

这下炸锅了。这边闹腾,那边摸过真枪实弹的一干人自然不能示弱:“老二,怎么着?我们放平了他们。”“不用。一点小误会。”老二厉言道:“这些兄弟的单也得买。”

那阵势岂容偷儿多说一句,只好乖乖照办。

自此,杨老二声威日炽,众偷儿无人敢对老二道个不字。

杨老二和偷儿的关系仅限于亲友遭贼手事后讨还。别无他情。

“兔唇”杨翁配

本周以来最热门的新闻主角无过李嫣。

这是个孩子。一个还不出百日的孩子。但她是幸运的。能够生长在天后家里,能和她比的还能有谁呢?看来一生基本衣食无虞。

看看,多没追求啊,就知道吃和穿了。现如今会有多少人为这个发愁啊。看看电视,看看报纸,看看网络,如今啊,太平盛世,衣食还是问题?

好了,不管怎么说,李嫣就是这么幸运。仅仅凭着老妈是王菲,这一笔多么丰厚的资源该让多少人流口水啊!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提醒我:嗨!说什么呢?不会忘了窦靖童吧!不错,靖童和李嫣都是一母所生。但彼时天后的心思似乎不是一个寻常人妇可捉摸的。

但 她又是极其不幸的。不幸的不是说她生来兔唇。这样的问题不是啥大不了的,我小时候见过的多了。即使到了21世纪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小手术而已。不幸的也 不是李嫣的妈妈可能在怀孕期间磕药啊什么的,以致于种下祸根。要知道通过母婴传播疾病似乎也不鲜见。似乎不幸,但还不足以是极其不幸。

我的意思也不是说,李嫣的爸爸妈妈是明星为媒体追捧,顺带也侵犯了李嫣的隐私。这个好像是问题,但还不是我说的不幸。

吃不上穿不上,实在没办法了,反正孩子多,卖了孩子讨个活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也是,只要两口子有生产能力,接着生就是了。这样凄惨的故事还是能够赢得许多人一掬泪水的。

不过,卖孩子不能成为专业。那样的话,可真是天杀的了。

不要误会,我没说李嫣的父母要卖孩子牟利。但兔唇对她老爹可真是个机会,一个成为慈善大使,一个提升商业形象的机会。设立基金会,挖掘自身商业价值,这些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为什么要把这些和一个不是不相关的无辜的孩子联系在一起。这个多少让人感觉太不是味了。

没有干涉别人如何作为的意思。正如一个正当年的少妇追嫁一个垂垂暮年的老者,这是她的权利。管她爱的是唾手可得的名利,还是什么。也不管她厚着脸皮说着自己先结婚后恋爱的故事。但如今有人拿这样的事例非要往经典爱情故事上套,我觉得这事太不靠谱!别拿无耻当有趣。

兔唇就是兔唇,谁摊上了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大好事。不是名满天下的杨振宁,这是成吗?这不是爱情,这是赢者通吃。一定涂抹爱情经典的光环,是兔唇事件的另一个翻本。

两个事放在一起不错。

碎片

今天少见的睡了个懒觉。这样舒适的温度,这样舒适的空气,这样舒适的安宁,想不宴起都难。

起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7点半啦。呵。这个时刻在很多人那里当然还是很早的。外面已是满天的阳光。灿烂。天空的颜色更是瓦蓝瓦蓝的。少见。这个真是太少见了。

已是秋天了,蝉的鸣叫照例起伏着。绿树成荫,长草丰盛。看不出秋的意思。秋的信息分明都已侵入肌肤了,看来视觉还是不尽可靠。

今天是8月15日,是抗日战争胜利61周年的纪念日。多了一个1和少了一个1都是不能凑整的,而所有的热闹和喧嚣只能以十进制的方式出现。这样的日子才是属于纪念的。安静的。

都是碎片。历史的。当下的。网络的。个人的。情感的。理智的。

除了碎片还是碎片,杂乱无章的交织在一起。意义和价值,因思者而来。回归本身,不过虚无,不过泡沫。这样说,是客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