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九月 20, 2006

暂住证的国庆节

国庆没几天了。有动静了。

说的不是天安门,那里反正一到什么节啊,活动的,总有些噱头。摆几个大头像,树几个标语牌,吾们视觉麻木早已视而不见。

今年国庆比较特殊。

自打死了个孙志刚,暂住证早已臭不可闻。街道居委会们、联防队,还有那些城管们气焰一下子矮了半截,在首都暂住的人们也不像以前那样成天提心吊胆,行不安步,睡不安卧。活生生的一个恐怖世界。

牺牲一个孙志刚,废了半个暂住证。这话听上去还是那样的残酷。没错。暂住证随时可以诈尸还魂。只要邪恶的户口制度存活一天,暂住证都可以假任何一个名义重来。或许根本没有理由。

那个反非典的英雄叫着钟南山的,在广州街头被飞车党抢了包。当然,钟院士是有重大社会影响的人士,他的案件怎么能破不了?(大不了找个替死鬼顶上!)这次的冤大头据说,对,不是据说也肯定是外地人下的手!钟委员(这个著名大夫是全国政协委员)于是呼吁要恢复原来的暂住证制度。原来的暂住证什么意思?就是,在北京没有暂住证会让你去昌平筛沙子,日工资0.5-1元,直到累积够了路费,而后遣送回家。在广州,也差不多。哦,对了,在这个过程中必经的一个程序就是要送到收容站。就是在这里孙志刚死于非命。

钟院士的声音就是有力量啊。这下人们,不,是有关部门代表人民说话了,必须要管理好暂住人口,还人民一个安全。看看,这乱糟糟的世界都是暂住的人搞的啊?该灭。

北京这次查暂住证不知道与安全有没有瓜葛。反正从时间上,好像是为了一个祥和、和谐、欢乐的国庆制造气氛。好多年了,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说的。查暂住证是流动人口增多后,保证节日安全的一个首要措施。嗯,这个节目已生疏两三年了。北京的有关部门早就按耐不住了。反正,这次就不要借口了。就是得查!

这个混蛋在给制造非人待遇上总是有创新。这次最有新闻价值的是,查你的租房合同。没有暂住证租房的,立刻清退暂住人口,给无证暂住人口提供住房的房东,罚款,重重的罚,处收入十倍以下的罚款。

天啊。租房子还得连坐的?没暂住证的,难道犯了重罪,你给他租房就是窝犯?

天理何在?

难道真的是有了国庆,就有了真理?

星期二, 九月 19, 2006

轴心时代

——张灏《幽暗意识与民主传统》读记一



Aial Age,轴心时代,指的是公元前800-前200年这一时期。德国思想家雅思贝斯(Karl Jaspers)发现,西方、中国、印度等世界主要的三大文明都在那个时期发生了思想与文化的突破。

雅氏提出这一观点是在1940年代末期。而之前的19世纪法国东方学家阿贝尔-雷慕沙(J.P.Aleb-Remusar)也注意到这个现象,德国学者拉绍尔克斯(Lasaulx)也对此作了哲学上的反思。

西方中心的架构很难注意到非西方世界的文化思想突破的影响,即使马克斯-韦伯对中国与印度都有专著,但对于轴心时代的影响并未重视。其后的帕森斯(Talcott Parsons)也只认为古代西方的希腊以及以色列是世界文明演化的“苗床社会”(seedbed societies),而中国和印度不在其中。

除了这条主流思想之外,对于轴心时代也有所思考。但正如张灏所言,终归没有跳出西方文化的大框子。



轴心时代现象的发生原因可谓言人人殊。

有以文化散播(cultural diffusion)论者。一个文化出现了总会扩散的。但解释单一的、局部的文化扩散还能说得通,而对于如此规模的历史文化现象显然不通。

有刺激与回应论者。谓之当时印欧游牧民族四处出动,对文明地区的冲击。中国在东周时期确实宗法崩溃。但印度不是,以色列也不尽然。古希腊也不完全是。而且到了后来的古罗马帝国的崩溃,蒙古游牧民族的狂飙突进也都没有类似轴心时代的发生。

有人从个人认知模式提出,社会和个人一样有前习惯期(pre-conventional),相当于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童年,行为取决于一时的满足与快感;习惯期(conventional),相当于青少年成长期,其行为力图尽力使社会“高兴”;后习惯期(post-conventional),以普遍抽象的道德理念决定行为。轴心时代相当于后习惯期。初看还通,细想遍布漏洞。因为轴心时代并没有在世界其他地方出现,即使良好流域也没有发生。



找到原因还是要先摸准脉口。

艾森塔斯特与史华慈(Benjamin I. Schwartz)强调轴心时代超越意识出现的重要性。由此引起的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与紧张,和深度的批判一时与反思性都是十分重要的特征。张灏指这种看法过于宽泛,比如“天”的信仰在中国即是在轴心时代以前。而古希伯来的耶和华信仰更在摩西(Moses)先知时代就有。

关键点在于,超越的是指在现实世界之外另有凌驾其上的价值。在轴心时代,这个意识被内化于个人生命,以此为据,认识反思生命。此谓“超越的原人意识”。

此前的两河流域的鸠格迷西(Gilgamesh)诗篇与阿达帕(Adapa)、古埃及的《死亡书》(Book of the dead)、金字塔文(Pyramid Texts)、棺材文(Coffin Texts),以及早前的荷马史诗虽都偶有反思与批判,但未成气候。

嗣后则不同。以中国论,论语中天与天道,孟子的天道与心性。儒家以生命作为内在精神攀升的通道。道家由老子开端,庄子完成。一面是,道在人世隐蔽淹没,生命汩没,一面是内在心灵,可以与道在精神上契合,回归和谐与宁静。



轴心时代开启德性精神伦理。

道德文化绝非日常伦理(ethics of ordinary life)全面垄断,非常伦理亦可成为参照。

对政治文化也生影响。西方的政教分离二元结构且不管他。中国在天子的政治权威之外也有独立的心灵秩序。不过,时隐时现,或伏或冒,未能发达。

星期一, 九月 18, 2006

图书馆

今天去图书馆。

最近这一段工作上的事情比较多,以至于无法分身还书。借的几本书都已超期。等着罚款吧:((

递书。图书管理员面无表情,拿扫描仪扫条形码,每本书超时13天。四书共计罚款10.4元。正要交上现金,管理员问:“这本书的条形码怎么不见了?”

那书借阅率比较高,页面早已翻到熟透了的份上。尽管如此,书还是完好,没有破损。不过,条形码的问题,我可回答不了。连着被问两声,我只能答曰:“我不知道啊。你再找找。”

管理员不再理我,扭身抬头向远处一同事高声呼喊:“你来看看这书的条形码在哪里?”这一喊,惊天动地,搞得我不好意思起来:别是我不窃书改窃码了吧?

那哥们一个健步过来,劈手翻了两三下:“没了。罚款2元!”

“也许,你这书本来就没有条形码?怎么回事还没弄清楚呢。”我的底气不足,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天地。条形码之类的,我更是不懂啊。

“怎么可能。罚款。”彪悍的图书管理员拿着有条形码的书向我示范,再拿那疑似丢了条形码的书,做对照,以打击我的不服。没曾想,管理员同志翻错了页,条形码居然露了出来。

嘿嘿。

我不说话。

管理员更不说话。

手续办完。我还是忍不住,怯怯的一问:“2块钱一张条形码是不是太贵?这个收费有标准吗?条形码的黏贴是不是应该有标准?找不到条形码,是谁的责任?”

哥们自然是拿白眼扫视我,充耳不闻。我讨了个没趣。

这是朝阳图书馆。没办法。下次,我还得来。

对了,今天是918。一个对中国人来讲十分特殊的日子。顺道带上一笔,以为纪念。

星期日, 九月 17, 2006

蹲村口

想起好多年前,总喜欢在村口和老人们聊天。

村口过往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了。即使偶有稍微生分一些的,也知道他们的去向、他们的来历、他们的都是谁家的亲戚朋友。不用打听,都知道。而这些串门子的除了年节,平时是少有人至。

那会窝在村口的年老者居多,他们体力多不济,只能做轻些的农活,比如看看田地里的水啊、放放牛啊,捡捡粪什么的。而这些事也不用费很多的功夫,剩下的时间总有大半耗在村口了。

村口是一片杨树林,稀稀拉拉。间或有几座坟茔,都是汪姓。村头会议的主角多是蹲居坟头的那位。那位蹲在坟头,挑起一个又一个话题,放眼四周。不时地给聚在一起的人散烟。而四下的人们贡献自己的信息,发发牢骚,而后总有些人中途退场。我的参与自然多是找一大泥块,稳稳地坐上,听这些老人说东道西,谈古论今。偶尔也跟他们说自己看书知道的新鲜玩意。他们也往往显出很好奇的样子说:“对啊。接着说。”

会议开得有些时候了,这时总有人家在唤:“回来吃饭吧。”这正如一声令下,不消片刻。大伙也都三三两两地散去。

这样的漫谈会在白日傍晚居多。晚上也有,但要换到宽敞的稻场上,或是大树下。早起有,但很少见。乡间的人不知道怎的,早上的时间总是抓的很紧,舍不得闲扯。

离家好多年。住过单位的院子,院内多是一片片的平房四合院。小院的主人大都是腿杆子上泥土刚洗了没几天。当然不愿意成天憋在家里。晚饭后,除了极冷的冬天,总有人端了各色的马夹、椅凳排排坐定,天南海北、大千世界,家长里短,单位秘闻,社会趋势,无所不论。主角也有,固定的是信息灵通人士。不固定的是某一时期的热点、焦点人物。我那会少年气盛,往往与会,常常是焦点人。

再到后来,住在京城高楼大厦里。蹲在小区门口,那成了很遥远的梦。即使想,也没有勇气坚持下去,又不搞传销又不拉黑活,蹲那干嘛?难道窥探别家隐私?

蹲不得。

星期六, 九月 16, 2006

峥嵘露出,丑何以堪?

北京奥组委发布消息,2008年百万农民工等人群将被劝返回乡。

消息一出,舆论哗然。他们——那些官员们——当然听不见,看不见,就是装也要装的那么正经,那么的全心全意代表人民。

网上有个叫罗永浩的总是出口成脏,骂这个逼那个二。而其实,最大的逼、最大的二,还有能过于他们的吗?

不过,奇怪的是,罗永浩们看不见。或者听不见。对,罗胖子的看不见听不见和那些官员的装,不可相提并论。之所以放在一起,只是让人觉得这个事情是如何的滑稽、荒唐,又是多么的具有时代性。其伟大、光荣、正确地敏感到不能置一评。

对不住老罗们。这事跟他们没关系。

有关系的是这些农民工。有人叫嚣着指责那些官僚们卸磨杀驴,好歹奥运工程是人家建的,不管怎么着,听凭赏赐也该给人家闻个声响,看个影子吧?

我说,这话也不对。

不是说了吗?奥运会是中国人的奥运会。不是北京人的,更不是北京官员的奥运会。不管建没建奥运场馆,反中国人都有资格呆在北京看看热闹。对,是看热闹,不一定是看比赛。对,比赛不是人人都有机会、都有能力看的。

因为你是中国人,你有权利呆在任何一个地方。他们没有权利驱赶或者过滤任何一个人。不管打着什么旗号!

嫌人多。那就想个是人的办法。不要动不动的拿这些歧视政策干活。如此奥运,即不人,也不文。以人为本?我看是以不是人为本。如此下去,不要说下辈子,再有几个下辈子,恐怕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做中国人!

当然,我不会拿出关上国门的馊主意。

奥运问题多多,需要政府牵头拿出许多办法,这可能是刚刚开始。峥嵘始露,怎么又是一个这样的嘴脸?丑陋。愚蠢。

记住说过的话,吐过的唾沫:人文。
OK?

会继续说道,此为一。

星期五, 九月 15, 2006

搜主义:GOOGLE人生

以前,有个网站叫找到了。2000年前后,火过一回。那时,北京城里到处可见他们的广告。我记不太清楚了,那会有个广告,画面是一个罗衫轻解的妖娆女子,眼波流转,那眼神早有广告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词曰:“今天你上了没有?”如此暧昧,诱人非分的,想推广的好像就是这个网站。

很不幸,今天已找不到他了。除了如我等偶尔忆当年,打发无聊时间,还能想起外,还有人记得吗?

拿这个案例说道,是感觉他们可惜了。一个历史上绝对少见的、堪称经典的商业创意就这样被毁掉了,到了今天我还是不知道这个伟大的创意,是遭那帮无能之辈的毒手,还是为这个刻薄的时代所不容?只能面壁作冥思状。

之所以说这个创意伟大。关键的在于那个词的力量。

找啊找啊,这是一切活物的形态。找食、找穿、找住、找爱、找乐、找……一息尚存,找找不止。睡个大头觉,你不也得找个舒服的姿势吗?有思想的人如此,没有人类如此复杂情感的动植物也不例外。一个猪,即使是特立独行的猪,他那多拱的几嘴,就为找到他的美味。一个无根的浮萍,他找的是适宜的水面。更不要说飘零万里的东东了,找,在他那里到了极致。

个体如是,群体亦如是。

家庭在找。先是两个人要找到一起,然后,寻常的话,两个人还有找出更多的人。家庭找到一块了还不行,还要找美满,找和谐,找共同的生活,一路找下去,至少得找像一个家的样子吧?既然要撑下去,总得找点什么吧?

学校,要找好的老师、找出好的学生、找出好的成绩、找出自己的口碑……公司更是在找,第一位的是找钱,第二位的,更多的还是在找钱。社会、国家也在找,找一个良好的状态。

无往不在的找啊。找到了简直太伟大了。找到了,就是上帝。从此,人生不在找了。有了找到了,夫复何为?一切都被改写。时间,真的开始了。

可惜啊。

找到了从来都不是现实。即使,千百遍的问,亿万遍的求告,找到了更多的时候都被未来玩得个酣畅淋漓,而离你总是有那么一点点距离,等你伸手去捉,那真叫着:望之在前,忽焉在后。没辄,继续你的找。

找到了不可能,找却无从回避。搜是常态。从找到了的灰挥烟灭到GOOGLE的鹏程万里,说明了一点:天命不可违啊,找字也得依天道。

所以试图给一切写明答案的、满满当当的找到了,结局只能是谁也找不到,连他们自己也找不到自己。

不要那么复杂。内容太多吃不消的。而简单的是,一旦有了想法、有了需要,那就睁开眼睛找找看,伸出手找找看,张开嘴找找看,迈开脚找找看,或者调整一个姿态找找看。

OK。始终就是这样啊。那就给你一个口子,口子里装上你的主意或者意识,而后,一个ENTER(回车)。这也是GOOGLE一直在做的。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星期四, 九月 14, 2006

过剩

不吃早饭好多年。这个习惯不好,伤身子。我知道。可成习惯了,改不了。

吃早饭的例外有,是在出门住宾馆。吃得不少。是相当的多。这个习惯更不好。对身子不好,对形象也有损。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啊……

昨天晚睡,今天宴起,有早饭吃。饭就在楼下大堂边上。

先是几个锅贴、小笼子、三四勺炒饭,外加胡萝卜、白菜、青菜等清炒时蔬,一个大号的盘子差不多满了。

放在座位上,感觉不过意。又拿了三样:一盅清汤挂面、一个炒鸡蛋和二块葱油饼。

同事的眼神有些诧异。我知道。只是吃,偶尔和他搭话。

放心,没问题的。我能吃得消。

有同事拿一盅加了麦片等物的冰牛奶。我赞道:“这个好。”于是,面前的刚清扫干净,也去拾掇一份。

那俩同事正在说笑,分明是因我而起,说的是国人贪吃多占自助餐,举例证明之:

一曰,有人去意大利,一连吃了42份匹萨,不是小号的,和20个汉堡。结果是,哥们躺在床上一天没动,晚上接茬睡。第二天又接着来。这下真的值了。

一曰,老同志退休了留恋单位的自助。那个叫便宜,一人三元;那个叫不错啊,品种差不多30个;那个叫真的不错啊,饭前饭后都有点心水果。老同志一次吃下来,盘碟堆积都过头。老同志不简单,好事天天做。后来,单位没办法。自助规则改了。从此,如是差不多一年半的老同志再不去单位吃食堂了。

一曰,一兄弟扶墙去吃自助,扶墙回来。前一个扶墙,那是饿的,后一个扶墙,那是撑的。

我一直笑,微笑。接茬到:“扶墙得是强人级别的,看来,我今天没戏了。”

是奇怪。

是什么激发了我等人如此的食欲?

想了一圈,只能归结为一种食欲之外的平衡心理和占有欲。

花了钱住了宾馆。还是好贵的钱。(哪怕花了一份也是好贵。)那里一并供应的早餐,岂有不吃的道理?吃,一定要吃。堤内损失堤外补。

可是这种吃法,对谁有好处呢?吃的人得到了什么吗?

跳出吃吧,许是在互联网上能够找到答案。

以前,研究问题找信息,或者要去图书馆,或者自己买书,或者求助专业人士,不管怎样要花不小的代价,而所得信息有限。

有了互联网,就不同了。

信息无限,免费。

于是疯狂的搜索。全面的信息、丰富的信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每一次搜索都有新发现。每一次搜索,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每一次搜索都让你对下一次充满了期待。也许,还应该有更新颖、更权威、更准确的信息。现在判断有些仓促。再等等。

迷失了。迷失在互联网中。彻底迷失了。

过剩信息的消费者没有造就卓越的研究者,但成就了信息提供商是千真万确的。

过剩面前,举止失措,正是宾馆业主所要的。不知然否?

星期三, 九月 13, 2006

九一三

我在大兴。

一天没有出门。大家都在说啊说,看来会还得开,一直要开到没得说,没法说才好。

没有功夫想想外边的世界。即使偶尔可以上网,也是一晃而过。世界失去了意义。那话怎么说的:“吾心即宇宙。”心不动,世界止矣。

心动啊,世界才有意义。动起来啊,不动,想尽办法也要动啊。不动,世界可怎么办?

怪不得他们要拼命的去抢占阵地。有人宣传,有人动员,有人教育,有人启蒙……为的就是,世界的大门只有他们才能为我打开。

阿门,我的先知者。阿门,我的引路人。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我就是一块榆木疙瘩。他们还会吗?会?难道真的有诚心所至金石为开?那好,以后不要对人罗嗦,只管一意对天语。那叫什么?祈祷?

不是吧。

祈祷改变的不是天,不是上帝,而是自己。这是问题的根本。你之所以可以为言词、为文字、为抽象的东西所把握,所驱使。是因为你的精神。

没有理想。没有追求。不再为生活发愁。物质层面的基本需求意外的东西,失去了意义,没有诱惑。

在没有上帝的日子里,在没有革命的岁月里,在没有高尚的名义下,我何以为我?

精神。精神生活。超拔自我以外的东西。

也许,不需要非常伦理,只管日常伦理,也有德性的生活展现。

没有英雄,没有圣人。有的是平静生活。有的是平静的内心。有的是无求回报的发乎内心的行止。

问问内心,问问星天。

如此罢了。

玄想功课不能再搞了。转入今天正题:

九月可以纪念的日子真多。老毛死了三十年了,教师接着过节,911五周年,昨天9月12是什么日子?我怎么没有想起来,有知道的告一声。

今天913。林彪事件35周年。

有人记得他吗?曾经的军事奇才。都二号人物了,他怎么要往苏联跑啊?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撞死的?导弹打的?

除了记得他。和你一样,我什么都不知道。

星期二, 九月 12, 2006

海底捞

俺对生活没追求。拿吃饭来说,肚皮填饱足矣!什么,下馆子,多费功夫啊(也费钱)。嫌麻烦,于是渐渐与世隔绝,街谈巷议的许多热闹事件, 对俺都是闻所未闻。

高度自闭的人,大约也是高高在上端着一个臭架子。俺承认俺就是这样的。臭架子从何而来?因为俺往往孤芳自赏,不愿和那般俗不可耐的东西同流合污。常常一个人念天地悠悠,思古往今来之在在,于是乎,洞察万物如无物,看的那个通彻透底,梦呓浩叹:“原来太阳底下无新事。”有什么稀奇?!

这个德性,自然万万不能相信那个海底捞有什么不得了的,也万万不能相信那个海底捞究竟有什么火爆异常的,世事不过尔尔,万事不过一场空。

俺错了,俺承认。

这次的海底捞都吃了好几天了,以致于现在都好多小时过去了,俺还有口水出。咕咕,莫非肚皮又在召唤?干脆丢了这劳什子博客,奔海底捞去。他们据说是通宵的。

好远的距离啊,俺说的是物理上距离。再说了,即便出门之前给他们打个订座电话,也未必得逞。那么远的空间,这么诡异的时间,还这么不靠谱的结局,虽有那么诱人的诱惑,还是算了吧,权且在这唧唧歪歪吧。

好多天了,总有人在耳畔嗡嗡絮叨,海底捞如何的好,如何的让人神往,如何的值得。

俺问:“都什么吃食啊?”

“火锅。四川。”

“火锅?有什么好吃,生平最讨厌火锅。带麻的,更是深恶痛绝。”

“吃一哈,就知道了。”

“不去。”

如此几个来回,海底捞的一干发烧友也就很知趣,他们的话题离俺尽可能地远开来。一看他们聚在一起,俺心底很是鄙夷:“粉丝就是骂人。看看,如今又有海底捞粉丝!切。”

周五加班,旁人请客。

请客自然要去,没得理由。也不问究竟。

豁!这是什么所在?在排队买经济适用房吗?门口,楼道,二楼、三楼,乌央乌央全是人。又不是,看看那些人身旁的凳子上分明有茶水、饮料、西瓜、小点心。开发商才没这么好招待呢!

对了,是饭店。可是,为什么还有女子在那悠闲地修指甲啊?错,是美甲。

没错。是饭店。就是海底捞。

俺们的是个大房间。服务员说,要是再来晚点位置会被人抢的。朋友告诉我,这个位置早在一个礼拜前就预定了的。

太火了。

超出俺的想象力了。

至于吃的如何?除了好吃,俺啥都想不起来了。

对了,这里还有那天他们送的一包黄豆,让俺在大嚼中再次回味那个好吃的火锅吧。

嗯,没错。火锅,俺还是反感。但海底捞不一样啊。

郑成思先生印象

早上看到先生逝世的消息,震惊。

郑先生是享誉国内外的知识产权专家。终年62岁。尚处在学术黄金期,就这样撒手人寰。

这样说,是至为公允的评价。

郑成思是一个十分认真的人,对待学术对待工作。非常的富于洞察力和思想力。如果有机会读一读所著,自是启发多多。郑成思的成果也颇为丰硕。

这样的人,为学难得。为师更难得。在今天这个学术泡沫化、垃圾化和产业化的情况下,在今天师道、师德、师业频频告急的情形下,尤为难能可贵。

知识产权,我不懂,只是偶尔所需临时拜过先生的佛脚,搜罗先生的著作,解我所困。每次都深有所感:知识产权原来充满了思维的趣味,居然让人生出欢喜,也因此希望今生有机会系统学习研究知识产权,也希望能有机会当面向先生请教。

不过,终因志大才疏,也因忙于生计,后来即使有机会当面和郑先生交谈,也没有勇气请教。不耻下问,当然好,但一点功课都不做,张嘴就来,算不上对人的尊重,更无论其他。

印象至深的两次:

其一,我当时所供职的单位年终召开恳谈会,郑成思也与会了。郑先生的直率,思维的敏捷,思路的清晰,就不用多说了。那会郑先生的女儿在北大法学院读书,应该是个本科生。他解释,自己的许多第一手材料其实是从孩子那里来。那会,他一样的精瘦,衣着寻常,以至于在一大帮名流之中显得有些不堪。那次,是我第一次见到郑先生。

大概过了两年多。又是一次会议,我正和一位老师说话,郑先生走过来。没等介绍,郑先生竟然脱口叫出我的名字,说看了我的什么文章。惊讶,也汗颜。一篇不足挂齿的八卦文章先生竟然看到了,而且还知道下了这个劣质蛋的母鸡!

如今,先生去了。只能写下这些不成样的文字,算是纪念。

星期一, 九月 11, 2006

五年



911,一个渐行渐远的日子。

再有365天,生于911的宝贝,该进校园了。不知道那一会,我们的教科书会如何洗刷或者改写他们的肉体记忆。

五年了。那些飘逝的生命在哪里?

那些惊魂未定的人们如今心内安宁否?

不需问别人。

清夜扪心:就在眼前。

我已经老去了。五年时间却怎么也走不开。

至今还记得那个最耻辱的时刻,互联网上喧闹的华笑,以中文的形式。那一刻,甚至连中文都蒙难。

五年了。仇恨犹在,世界没有乐土。

看看这些图吧?文字都是多余。



















星期五, 九月 08, 2006

称谓

叫人,不是那么简单的。

作老大倒好些。都是你的手下,忌讳不是那么多。反正怎么叫,听上去都算顺耳。叫职务也罢,直呼名字也好,甚至于以年龄大小冠之老小,问题都不是太大。

不过,做老大到底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的。终归如何喊人这个难题都是要破解的。再说了,做老大如何拿捏那三两个字应该也是有学问的。到底因我至今没有机会给人开薪水,个中体会无从揣测。

难的是,成为一个单位新人这一关如何过?有职务的都好说,官称就是,不用费什么思量。年龄大一点的,现在流行尊之为老师或者师傅,问题也不太大。大了那么一些又不是大很多的,叫个姐哥的,好像也能说得过去。比较挠头的是,那些比你资历多一点,年龄上下差不多的。按说,可以径呼其名的。但好像还是得因人而异。有人觉得比你早进单位一些日子,比你要硬气许多。你个小年轻,居然要犯上。这可如何是好?

时间推进,你发现原来叫老师、叫哥姐的,甚至叫职务现在都出现了一些微妙的情形。毕竟,不能总那么生分啊,也不能老是那样甜腻腻的。在不自觉间改个口吧?

真是麻烦啊。叫个人都这么费神。

原因在于中国其实还是一个礼制社会。虽然如今很多人都不懂礼为何物,乃至无礼至今。但尊卑秩序还是很森严,很有讲究的。小子,乱来可是要吃亏的。

星期四, 九月 07, 2006

狼吃羊之国家工商总局版

一只狼遇见一只迷路失群的小羊,决定对他不用暴力并想找个理由,对小羊证明自己有吃他的权利。

他就说:“小鬼!你去年曾经对我非常无礼。”小羊可怜地说:“事实上,我那时还没出生呢。”

狼再说:“你在我的牧场上吃过草。”小羊回答说:“不,好心的先生,我好不曾尝过草呢。”

狼又说:“你喝过我井里水。”小羊叫道:“不,我从未喝过水,因为直到现在,母亲的奶汁是我的书屋也是我的饮料。”

这时狼一把抓住他,把他吃了,说:“哼!即使你反驳我每一句话,我始终要吃晚餐的!”

这是狼吃小羊的经典故事。最后一次借口还有一个版本是这样的:狼说,“你弄脏了我的水。”小羊说,“可是我在下游啊。”

狼要吃羊,找了几次借口都不能成立。但丝毫也不影响狼的正义事业。奴隶伊索讲的这个故事什么时候都不过时。这不,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又倾情演绎了一把

国家工商总局下发通知,要求各地工商部门立即对以国家领导人名义变相打广告的行为进行严查。

两个问题:

这些企业请神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广告?好像不完全是,老毛再牛也不顶赵本山啊。那效果好啊。你以为国家领导人给你作广告、大驾光临是白捡的?姜太公在此,诸鬼回避。国家级宝贝镇宅,图的是消停。宝贝不现真身,遗点圣迹,留下御笔,而后与赵公元帅一样受朝拜,也是有法力的。

看来,鬼祟不去,圣灵怎能散?大家都不答应啊。

这是一,要赖也赖工商部门没有尽责,市场都乱成那样了?能不拜佛?

其二,也是国宝不自检。甭管字写的丢人不丢人,自个玩不丢人,到处题,说轻了,那叫不自重不自爱,说重了,那叫公权私用。都一样纳税,凭什么给他涂鸦,不给我写字?要搁在法治健全了,告你去!

祸根在那些到处秀的,到处糟蹋祖国书法艺术的。该管的是他们。工商总局该管管了。

你看看,这总局是不是一条狼,一条大尾巴狼,一条为虎作伥的狼。

重新界定我的博客写作

这一阵子确实忙。

忙得顾不上自己这个博客了。

而其实这是个借口。

再忙也总可以像那个明星一样不咸不淡的撂下句话:“日夜颠倒,一切紊乱,累.”,然后,又是好多天不见踪影。明星就是明星,总是有人看。一句无聊的话也是跟贴无数,比不得。人家博的方式不同。而,我,不码上上百个字,不交代清楚一下事情或者观点,那感觉就是在羞辱自己。总不能靠骗点来写博吧?

反思一下自己的博客方式:

被关怕了,总喜欢很多地方备份。反复折腾博的好累。而所谓的博客发布工具,用的也不惯,也不上手。

主博站点一般都选择国外的BSP,没别的。人家终归要专业些,虽然也挣钱,但多比较地道。这些站点往往活不长。我是说,经常会被GFW咔嚓掉。这个局面一出现,我连继续鼓捣备份站点的兴趣都没有。只好按兵不动,舔舔自己的伤口,重新找空间,换ID,再来。这个过程很无聊、很漫长、很痛苦,也很常态。

想了半天,还是放松一下自己,以后只靠这个主站点和另外一个备份站点。别的权当测试。放弃了。

博的内容。

不愿意写一些叽叽歪歪的内容。博客就是博客,虽有人也叫他日志。但他不是你锁在抽屉里的日记本。你有责任的。他不完全是你的,他是媒体的。是一种媒体。反正私人的东西,不在上面发布。套用一句话叫:一切适合我博的内容。

传播效果。

我还是很在乎的,免不了俗。不在乎弄他作甚?我不会去推广,靠天收吧。而这个天主要是搜索引擎。很不幸,百度不搜blogspot。本来如此,也没有办法。

为了传播可能会关注一些热点,冷落自己真正的兴趣所在,也就在所难免。

更新频率。

尽可能每天都发布新内容。至少一次。

星期六, 九月 02, 2006

读书

一天都在开会。今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心身疲惫。加之昨夜无眠,倦极。没办法,端人家的碗,就得服管。陪着吧,不管怎么着了。想想博客还在空白中,偷空填补之。

前几天看keso他们做的那个读书接龙觉得挺好玩,跟书有关,比较亲切。当时手痒,但又想看看接下去会有什么更好玩的。到了今天,好像有些玩不下去了。算了,我也来一个版本。虽然没有人点我:((


1. 一本你不只读了一次的图书
有。《毛泽东选集》。小时候没书啊。随手翻看,竟然发现好看,特别是小字注释有许多成语和历史故事。没刻意算过,至少看过两三次。年岁大了,也看。想来再有很长一段时间,研究中国问题,这套书还真少不了。不过,小心中毒。

2. 一本你如果身在沙漠时想读的书
《圣经》吧。直面自己的心灵,也许有奇迹发生,内心许多平日被遮蔽的东西说不定会显露出来。

3. 一本让你发笑的书
《政治教科书》。不管大学的,还是小学的,功能都是一样的,狂笑。荒诞。幽默。无耻。千万别当真。类似的还有部分历史、语文教科书。

4. 一本让你哭的书
《渴望生活——梵高传》。生命、生活、艺术、人生,惨烈的组合或许不可怕,让人泪流的是其中的爱,信,望。

5. 一本你希望是自己写的书
《美国学者》。爱默生的演讲集。我不是美国人,当然是中国版。看看中国学者的龌龊,当然是这个时代的精神。

6. 一本你希望从未写就的书
罗素的书。太喜欢了,读一本喜欢一本,觉得好东西要独占,不能与人分析。呵呵。

7. 一本正在读的书
很多。一般同时在看的书在10本上下,好看的,急用的,看的快。也有的可能永远也看不完。实在没功夫了,不是说书写的差。买书,还没有看过眼。

8. 一本读来有意味的书
《浮生六记》。小日子,居然写得那么美好,令人向往,往往会回味。

9. 一本改变你一生的书
小人书《爱迪生》。一直想当科学家,18岁之前这个人生方向没有动摇过。而现在的人生是不可能和科学家发生交叉了。这怎么不是一种改变呢?

10. 点名:
不点了。自个玩。

星期五, 九月 01, 2006

古希腊人在法兰西?

“现在,雅典人,我要争辩,可不像你们想的那样,为我自己的缘故,而是为了你们。……因为你们要杀死我的话,就不易找到另一个象我这样的人;加入允许我用 一个可笑的比喻,我就象一只牛虻,总是整体地、到处地盯着你们不放,唤醒你们、说服你们、指责你们。……我要让你们知道,要是杀死像我这样的人,那么,对 你们自己的损害将超过对我的残害。”

你知道,这只牛虻就是苏格拉底。这只牛虻,不但是雅典精神象征,也是希腊文明的标志,甚或是人类文明的密码。苏格拉底的死去,也许最终代表希腊文明衰落,暗示雅典最终的边缘化,蕴含着古希腊人最终星散,辉煌不再。

人虽逝,文犹在。历史的秘密通道总是为古希腊文明开通,不要说西方文明,甚至是现代文明也自是言必称希腊,就看从那最简单的希腊字母看看吧,读过小学,你 该知道π(派)是圆周率,读了中学Σ(西格马)、α(阿尔法)、β(贝塔)、γ(伽马)和Ω(欧米嘎),做功课当然离不了啦。当然,如今是WEB2.0网 络时代了,最时尚的做法先是阿尔法,再贝塔了。由来也是希腊字母。

希腊这块土地即使在今天也谈不上丰饶。这是很狭小的地方,山多雨少,土壤呈现红色而不适合粮食种植,河流既不利于灌溉也不便于通航,简直是穷山恶水,很不宜人。好在靠海,古希腊人被逼上绝路,自可在海中求生,谋发展。

斯塔夫里阿诺斯在《全球通史》中这样说道希腊文明:希腊文明不是原始文明,是大量借用过去的文明——中东文明。希腊人常到国外旅行……旅行时,他们总是保 持着怀疑的精神、批判的眼光。他们探究一切事物、将所有的问题都搬到理性的审判台前加以考察。……这种不受束缚的自由思想时希腊人独有的。……使他们能够 自由地、富有想象力地思考人类和社会的各种问题,至今仍引人注目、有重大意义。

不过,这些古希腊人都是谁,他们又往哪里去了?

英国十九世纪重要的思想家、散文巨擘托马斯-卡莱尔在他的文学史演讲中提出的一些线索,值得注意:

这些古希腊人可能是佩拉斯吉人(Pelasgi),他们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800年。在波斯人入侵希腊之前,希腊人开始在国外拓展殖民地,希罗多德海记载了菲西人(Phocean)迁徙的情形,他们在法兰西建造了马赛城。

卡莱尔对古希腊人和法国人作了有趣的比较:他们在性格上相似,都是那么的热情奔放。古希腊下层民众反抗上流社会,令人想起法国对贵族阶级的革命。古希腊人 灵敏的感受力和创造力,极为睿智,能抓住事物的本质,非常敏锐,能洞察置身其中的事物本质。这种本领,也只有现代法国人在整体上的精确和优雅才可媲美。

因为历史的断层,古希腊人绚烂之后的空白,至今没能填补,法国人是不是古希腊人的后裔,是一个还有待考证的问题。不过,也正如林达在《带一本书去巴黎》所 言:细细追究起来,法国本身也不知道迷失到哪里。唯一有把握的是,真正悠久的是土地,是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过的各个文化堆积层。

两个未知的秘密,也许被历史神秘地接通而被人类遗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