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八月 28, 2006

书生老苏

老苏头天来,第二天就走了。本来说好周六要再聚。突然一个短信:“有事先回了。谢谢。再联系。”明白那是他不想麻烦。

多年分离见一见就够了,总是吃吃喝喝,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我们又不是搞关系。” 他一直在推却下一次的安排。老苏还是那样的单纯,样子看起来憨厚死了。

7年前,我和他一个宿舍,都以用功著称,且都狂喜欢书,古今中外,管她什么专业不专业,凡好书都要据为己有,如此方可食有味眠有畅。

虽穷,到底还是聚了不少的书。就这样远近闻名,以至外院系师友也时有到我们这里淘宝,本院一众人等更是赏了一个雅号“院第一资料室”给我们。这是在鞭策我们啊。书,无论如何比不上正规军;但敛书气势和专业态度,还有给来访者的服务,那可是飞越资料室数千年啊,人间资料室只可心向往而实不可至。这是种境界。

“第一资料室”解散的时候颇为壮观,老苏大概用了十七八个编制袋,我也耗费了十一二个,像蚂蚁搬家,来回的挪动,累得半死搬到车上。然后,我们挥手作别,潇洒地宣告一个资料室的解散。

那是我们人生最可宝贵的岁月。那一段,读书最专心、最系统、也最受用,除了读书,就是神侃读书所得,粪土学术诸侯,傲视一切垃圾。

确实算得上臭味相投。在兄弟们纷纷挤上末班车施展功夫泡妞的泡妞,挣钱的挣钱,而这两个死脑筋的东西,除了夜半时分在校园里狂奔(据说那是锻炼),没有任何异动。

离校了,和老苏天南地北,各自东西为人生谋饭食。几乎失去了任何联系,有聚会老苏也从不参加。有人问起老苏,我只能摇摇头,真的不知道啊。几年下来,一个神秘的故事开始流传:那故事说老苏发财了。

下了车,老苏就直奔我而来。下楼时,老苏已远远地冲我扬起手。看上去,老苏没有变化。“就是没有想法,也没什么烦恼,没啥窝心的。”

“还这样喜欢书”,看着我满满三壁铺天盖地的书,老苏叹口气。

一路溜达着向饭馆走去,半道老苏猛不丁冒出句:“你外表没啥变化。我们一样。”感情这半天都没有留意我啊。

“不一样啊。现在买书多是装点,读书多是打发无聊。”我这话不是谦虚。

中午的阳光很好,虽是初秋,却很舒服,打在老苏的脸庞上泛着红。我们相视一笑。

“以后可以在网上讨论,比如神学与法问题。”对老苏的建议,我只能含糊地应承着,我知道,对于懒惰如我这怎么可能啊,而且神学、法学是什么东东我可是无知的无颜对人。

“做过买卖,赔的太厉害。不过那是读书的另一种形式。”一瓶啤酒下肚,没看出老苏脸上有任何变化,还是那样的平静,“尝试各种生活也是行万里路。这样才会真正知道读书是最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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